驕陽似火的正中午,被烤的大地,仿佛散發出了一股烤熟了的焦味。
渭河衝積平原,向陽村的磚瓦場上,十幾根煙囪正冒著濃濃黑煙。
許三強從一眼磚窯裏跑了出來 ,他一米七幾、略顯削瘦的身子走起路來有點搖晃,從他敞開的汗衫下,露出了黝黑而有力量感的肌肉。汗水已把他的頭發緊貼在了額頭上,但他的兩道濃眉下,兩隻大眼睛依然炯炯有神。
天啦!這是哪兒?許三強看著眼前陌生的一切,他的心都快跳出來了?他被磚窯裏燃燒的大火烤了醒來,一睜眼他還以為自己這是在做夢,可是當他跑出磚窯感受到這毒辣辣的太陽時,他才確定,這不是在做夢,而是真的存在。
這是重生了?有點模糊的記憶在他的大腦裏慢慢的浮現了出來。
許三強,三歲喪母,十九歲臨高考前一天退學,為給父親換取住院費而做了劉家的上門女婿。後因不滿未婚妻的羞辱而打傷人外逃,父親聽聞此事後心灰意冷而自殺,而他奸詐的二嫂因怕承擔家裏高築的債務跟人私奔。
大哥、二哥把這一切都歸綹於許三強的不懂事,從此和他絕交。出逃的許三強巧遇高人,學得一身武功和高超的醫術。從此他的人生發生了重大改變,淘過金,辦過企業,他還玩過房地產。
2011年的3月,他把所有的錢都用來玩股票,結果輸了個血本無歸。從三十樓飛下來的那一瞬間,許三強覺得自己就是個混蛋,一輩子隻圖了自己風流快活,而不知道去感恩,如果能讓自己重活一回......
許三強整理著大腦中前世與今生的記憶。既然給了他重活一回的機會,那前世留下的所有遺憾,他今生必須要全部彌補回來,而且他還要......
“許三強!你他媽的真是個傻屌!這麼大的太陽,你在下麵足足站了半個小時,難道沒感到熱嗎?”
磚瓦場大門口的土坯瓦房裏,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正坐在椅子上搖著蒲扇納涼,他朝著站在太陽下的許三強大聲的叫罵著。
回過神來的許三強這才覺得他早已是饑腸轆轆,餓的是前心貼在了後背上,還有這該死的大太陽,把他曬的都快融化了。模糊的記憶中,這個時候應該是他的未婚妻劉桂枝給他送午飯來了,他咬著牙,有點吃力的走到了磚瓦場的大門口。
看門老頭身邊的小桌上放著一個本子,封麵上用鋼筆歪歪斜斜的寫著“磚廠1988年7月18日出勤登記表”一看到這個時間結點,許三強再次確認,他真的是重生了。
“老頭!劉桂枝沒有來給我送飯?”
許三強這話一出口,半躺在椅子上的陳望生猛的坐直了身子,他可是磚瓦廠大老板陳貴的親叔叔,在這裏幹活的人,誰還不尊稱他一聲陳爺,這個許三強今天竟然敢叫他老頭?
陳望生有點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把許三強打量了一遍。他忽然間發現,往日看起來說話懦弱,連走路都低著個頭的許三強變了,尤其是他那兩隻如炬的眼睛看他時,他都有種無形的壓力感。
這小子該不會是被熱出什麼毛病來了吧!如果真是這樣,這種人他最好是少惹他。
陳望生思量著,他便趕緊說:“早就來了,在二老板的房間裏。”
許三強聽陳望生這樣一說,他不禁眉頭一皺問道:“她不把飯提到磚窯裏,跑二老板房間幹什麼?”
“傻蛋!你長雙眼睛不會自己去看?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陳望生小聲的說著,他便趕緊把眼睛閉了起來,好像這事說多了,會惹火上身似的。
許三強冷哼一聲,轉身就走。這個死老頭,看到漂亮女人時總顯得很精神,但他看到男人時,永遠都是一副霜打的茄子。
許三強忍著饑餓,一想到馬上就要有飯吃了,他不由得加快了步子。可是當他走到二老板陳二虎的房門口時,從門縫裏傳出來的聲音,就像是電流擊在了許三強的身上,他不由得渾身一顫,整個人便僵在了那裏。
“桂枝,你的肌膚可真水潤,哥喜歡死你了。你給哥做的這些事,哥心裏有數,等我把黃臉婆一腳踹了,你就把你的哪個上門女婿趕走,哥來娶你。”
“誰信你這個牲口說的。哎!上次你讓我把許三強大嫂騙進哪眼空窯裏,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她一回去就流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