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殺趙秉鈞之後，楊威打馬直奔總統府。
袁世凱身穿單層白色絲綢大馬褂，屋裏頭煤爐呼呼冒火，初春的寒冷一絲不見。
“大總統，事情辦好了，明天各大報紙就會發文內閣總理畏罪服毒自殺。”
“嗯，”袁世凱點點頭，招招肥胖的手掌，“坐！”
如今的楊威已經儼然袁世凱的重要謀臣，甚至政軍要事都喜歡和他商量一二。
“如今我們已經布署完畢，但有幾點我還不大放心。”
“哦？哪幾點？”楊威問道。
“我們這次南下討逆的行動估計是沒有問題的，那些烏合之眾不堪一擊，但是取勝之後呢？我不想每一省的都督都掌管軍權、政權、財權，儼然土皇帝一樣，這次南方叛亂的根本原因就是這個，像江西李烈鈞、上海陳其美等，置中央命令於不顧，軍隊不服調動、官員肆意任免、稅款私自截留，如果不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弊病，那打完仗後還會出問題。”
袁世凱雙目盯著楊威，這個年輕人往往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使得他這個大總統越來越喜歡征求他的意見。
“大總統，這個問題您看的很清楚，如今我們北洋軍十一個師、十六個混成旅，師和旅各為獨立單位，另有薑桂題的毅軍、倪嗣衝的武安軍、張勳的定武軍等舊式部隊，雖名義上直接聽從大總統和陸軍部指揮，但是關係錯綜複雜，這些人往往和各省都督關係甚緊，中央實在不能百分之百控製他們啊，更不用說身兼軍政兩職的封疆大吏了——解決的方法有幾個——”
“哦？哪幾個？”
“第一個就是民主共和製，軍權交由文人內閣。”
袁世凱連連搖頭：“不行不行，這個法子豈不是和宋教仁的一樣麼？我就是用民主共和為借口逼退的清政府，怎麼能讓別人用這個來逼我呢？再說了，底下人也不會答應。”
楊威嘿嘿一笑：“我也知道不行，那還有第二條路，就是廢省設路，分而置之，施行均衡之策，取得南方之後，不要任命新的都督，而是任命幾個路使，地域交叉、權責交叉，看似混亂，實則造成路使之間相互牽製，不得不聽從於大總統。”
袁世凱皺著眉頭思慮甚久，點了點頭：“嗯，這個法子倒還行，一步步剝奪他們的權力——還有呢？”
“還有就是根本的措施了，那就是中央集權製，不瞞大總統您說，通過我的仔細觀察，我們北京政府的運營體製實在有太多的弊端，如不能改革，軍閥割據的局麵永遠不能消除；比方說陸軍部，統攬軍事指揮權、領軍權、任免權、後勤權、裝備權，各地都督其實就是縮小的陸軍總長再加上行政權、司法權，就是一條狗上去也是一方梟雄啊！”
“那你說怎麼辦？”
“改革！軍、政、財、後勤、裝備都要分設部門，總長各自負責一個領域，不許幹預其他，軍事上還要指揮權與領軍權分開，地方長官沒有軍事決定權和任免權，中央長官則沒有領兵權，為此可以設立總參謀部；而且還要設立總後勤部和總裝備部，每部總長不得幹預其他，這樣——嘿嘿，他們想大權獨攬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