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威並不急於登上大總統寶座,對於他來說,實際上的大總統比名義上的大總統更要有意義的多,就像曹操之於漢帝,雖為人臣卻高上一頭。
目前局勢上有不明朗之處,雖然全國的大局已經盡在手中,兵力也已經整肅個八九不離十。但他的資曆畢竟還有些淺,還不能手拿把攥的掌控整個國家,比如說海外的孫中山等一幫革命黨,雲南的蔡鍔唐繼堯等人,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遍布於各地的封建地主階級,這些人不整頓,還真說不定像袁世凱一樣,屁股沒坐穩就讓人給掀了。
那個時候沒有什麼地主階級農民階級甚或於無產階級一說,大家也不明白階級鬥爭的可怕之處。但是楊威明白,他學了那麼些年的馬克思主義,深深的知道自己正處在階級鬥爭的風口浪尖上,每一朝代的開立,當局者都要選擇一個立場。你是站在地主階級的立場上還是站在農民階級的立場上或者站在資產階級的立場上。一旦自己有了選擇,那必然會受到對立階級的反對與反抗。
對於楊威來說,毫無疑問,他是會站在農民階級和工人階級的立場上的,倒不是因為思想有多先進,而是因為如果不站在廣大勞苦民眾的立場上的話,自己過不了幾年就會被推翻,這個可能性還是很大的。當初學習近現代史的時候,可是知道目不識丁的中國老農民們是怎樣消滅了國民黨八百萬大軍又怎樣在朝鮮和聯合國浴血奮戰的。楊威有這個自知之明,可不敢以一人之力和曆史作抗爭。
所以,他不急於選舉正式大總統,而要在這之前把一切都收拾妥當,到時候即便選了孫中山或者蔡鍔或者別的什麼人做大總統,自己也照樣可以掌控整個國家。
大宴群臣之後,楊威一個人坐在總統府的金鑾寶座上呆呆的發愣,侍女丫環一概被趕了出去,沒人知道他在琢磨什麼。
從早上到中午,他整整把自己關了半天,最後還是二夫人秦椒紅推門而進:“我說老爺,這可都到了中飯的點兒了,您擱這兒發什麼愣呢?外頭熊希齡、徐世昌可巴巴的等了好幾個鍾頭了,老頭兒夠可憐了!”
楊威緩緩的把眼睛睜開:“你吩咐下人將午餐端到廳裏來,我和兩位先生共進午餐,其他人等不準靠近。”
秦椒紅點了點頭,下去吩咐一番。不一會兒的功夫,大大小小的餐碟兒擺了一桌。熊希齡和徐世昌兩人恭恭敬敬的在下首落座。
楊威眉頭舒展開來,抄起碗筷先扒了幾口,一邊吃一邊說:“哎呀——京城的飯菜就是地道——不過好不容易打完仗了,這飯卻也難得吃的安生——”
熊希齡和徐世昌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楊威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問道:“兩位可知我為何單單請你們過來而沒有請梁啟超、孫寶琦抑或馮國璋、同鐵民等人?”
兩人對對目光,都有點不解,還是熊希齡說道:“這個——老朽不知。”
楊威嗬嗬一笑,拿過手巾板兒擦擦嘴巴:“因為兩位都是老奸巨猾之輩也!嗬嗬嗬——”
徐世昌莞爾一笑:“老奸巨猾,必有所圖之事,所謀之人,想必楊總統與我等兩人有秘事相商。”
徐世昌故意把秘事兩個字咬得極重,眼中冒著不易察覺的狡黠。而旁邊的熊希齡則微微合目,雙眼半開半閉,手捋胡須,搖頭晃腦,高深莫測,不知所思所想。
楊威看他倆這個樣子,不禁嘿嘿一笑,心說不愧是老奸巨滑,看來我找人還真找對了。
“既然徐先生如此說,想必心中有幾分計較,不如說來聽聽?”
徐世昌滿麵笑容,似乎胸有成竹,他是鐵心要在總統麵前表現一番,所以早早就做足了功課:“以老朽看來,楊總統所慮最大非國會選舉莫數,雖表麵平靜,但暗潮洶湧,各方勢力摩拳擦掌,不甘人後啊——”
楊威挑了挑嘴唇:“噢?說說看,都有哪些勢力?”
徐世昌頓了一下:“所說無忌,楊總統賜我免死金牌?”
“哈哈哈——這是哪裏話來?我怎麼可能定您的罪呢?但說無妨!”
徐世昌似乎還是有些虛心,扭頭向四下看了看,然後將聲音降了兩度說道:“此時雖無人敢與楊總統明爭寶座,但覬覦副總統、**********常委、各部部長、各省主席的人可是如過江之鯉啊——以老朽看來,有三個人注目國家權柄,心存野心要跟楊總統分權啊!”
“噢?哪三人?”
“其一孫中山,其二蔡鍔,其三——馮——國——璋!”
楊威頓時一眯眼,臉向下一沉,一股冷森森的氣息頓時冒了出來。徐世昌馬上知趣的閉嘴,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等候楊威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