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拚盡全力想要站起來,但眼中已經布滿了血絲,溫熱刺鼻的鮮血逐漸模糊視線。再次倒地時,小孩沒有看向最後襲擊自己的男人,而是努力睜開雙眼,在逐漸模糊的景象中找到角落裏同樣注視著自己的幼犬。最後一絲光亮消失在她的眼中,取而代之的是空洞與寂靜。
“Angus…” 西弗勒斯·斯內普發誓,這是他最倒黴、也是最愚蠢的一天。竟然心軟地想要救一個殺人犯,結果卻被這個屁大點兒的殺人犯襲擊。他一瘸一拐地在自己的藥材收藏櫃中暴躁地尋找曼德拉草,此刻他的左腿還處於石化狀態。幸好這個小孩魔力嚴重透支,而他反應迅速。否則現在他也會成為那些滿街的石膏像之一。不幸的是,解開石化需要成熟時期的曼德拉草,而他手頭沒有存貨了。
斯內普掃了一眼地上躺著的小女孩,她身上纏著繃帶的傷口已經止住了流血,呼吸平穩,但仍處於昏睡狀態。斯內普冷哼一聲,重重關上收藏櫃。他一瘸一拐地坐在小女孩對麵起毛沙發上,手中魔杖緊盯著她,細細觀察著。除了腰部和眼睛的傷口外,她的臉、四肢甚至背後都布滿淤青和細長的傷疤。她的頭發剪得很短,全身營養不良,臉頰凹陷。也許隻有五六歲吧。如果不是剛剛給她處理傷口,根本無法辨認出她的性別。
斯內普始終持著魔杖對準小女孩,他走到壁爐旁準備聯係鄧布利多。這麼大的麻煩當然要交給最偉大的白巫師。想起老人整天咀嚼過膩糖果裝作糊塗的樣子,斯內普臉上露出一絲嘲諷和冷笑。然而此時小女孩身體開始微微顫抖,並且反應越來越強烈。是在做噩夢嗎?她即將醒來。斯內普趕緊調整好自己站在小女孩麵前,魔杖對準她。
“Angus(安格斯)!!!”冷汗滲出女孩的額頭,她突然坐起身,伴隨著傷口的牽引使得她動作遲緩了很多。接著,她感覺到眼睛被遮擋住了,剛抬起手就有一根魔杖架在她的脖子上。“如果你還想保住你的腦袋,就把手放下去。”聲音低沉而磁性,讓人無法抗拒,聽起來有些恍惚。斯內普發現小女孩的動作明顯一僵,隨後慢慢放下手,但她仍然緊繃著身體,做出隨時準備戰鬥的樣子。動作卻異常緩慢、毫無力道地垂落。
“如果——你脖子上的器官還能正常工作的話,應該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力鬆勁泄的效果。”見到她沒有任何反應,斯內普回到沙發上坐好。他的左腿麻木不已,一直忍受著劇痛。然而他始終緊盯著小女孩,奇怪的是她顯得非常冷靜。甚至可以說完全沒有情緒波動。
斯內普不斷提問,但小女孩沒有給予任何回答。好像聽不見一樣。斯內普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接連問下去也無法得到小女孩的一點回答。如果不是他之前檢查過,他都會以為這個小孩是聾子或啞巴。他有種被這個小孩戲弄的感覺,眉頭緊皺,冰冷的語氣變得更加不善。
“那隻狗…”斯內普聲音低沉地說道,在還沒說完時就看見女孩的手抽動了一下。他想起女孩醒來前喊著的名字,嘲諷地冷笑道:“原來你不是聾子,而是啞巴啊。連你的寵物都有名字,你卻沒有。幹脆叫沉默(Silence)吧!”斯內普覺得自己看到了幻覺,因為女孩聽完這句話後竟微微點了下頭。他感到非常奇怪,這個女孩的眼睛充滿了危險,並且無法進行正常交流。
放她離開可能意味著明天整條街都會出現石膏像。而此刻的他也無法馬上聯係其他人。他現在十分煩躁,可以感覺到左腿麻木感漸漸蔓延到大腿。斯內普就這樣與女孩對峙著,他知道隻要稍有鬆懈,她絕不會放過任何機會。然而,他的石化狀態越來越嚴重,他說道:
“如果你還能動就趕緊滾!回到哪裏來的地方去!我可不覺得一隻狗有足夠的智商找到你…”
時間回到3小時前。斯內普掙脫了女孩眼神的控製後聽到遠處有人靠近的聲音,他拖著一條腿將小女孩抱起立刻離開。他看了看地上躺著的幼犬,傷勢並不致命。此時他自己也無法顧及其他危險。幼犬看著男人帶走小女孩,發出瘋狂的嚎叫聲,斯內普撇下厭煩而危險的目光:“吵鬧的畜生!真是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