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嬸兒道:“我說你們兩個割過麥子,會割麥子嗎?咱們四個人合割一塊地,哎喲,我們老了,隻能幹完自己的,不然幹的多了,腰受不了。”

洛靜妍知道自己和弟弟被嫌棄了,說:“嬸兒,我們沒下過地,也不知道我們能割多少。不過,要是割不完,我們絕對不下工。就算割到後半夜,我們也要把自己的產量幹完。”

胡嬸兒一聽嚇壞了,“你們也太慢了,咱們四個一起幹活,你們幹不完,我們兩個還得陪你們到後半夜啊?”

洛靜妍道:“我們也不想連累你們倆,不如這樣,咱們四個再把這塊地分一分,你們幹完直接走你們的,不用管我們倆。”

胡嬸兒這才樂意了,“小知青,這可是你說的,等我們幹完了,你要跟小隊長說一下,不是我們不管你們。”

“我知道了,嬸兒。”她還怕兩個老太太拖她的後腿呢。

“來,我先教你們怎麼割麥子。”

胡嬸兒胡亂演示了一下,就跟花大娘一起在田地中央的田壟上畫出了一條界限,他們誰先割完自己那塊兒誰先下工。

洛靜妍和洛長天都戴上了紗線手套,胡嬸兒看到了,還笑話他們:“瞧瞧這城裏來的娃,身子就是嬌貴,我割了幾十年的麥子,從來沒戴過手套,這手心上的繭子比手套都厚。”

花大娘道:“人家第一次幹農活,能跟你那身老皮子比?”

兩個老太太一邊幹活,一邊聊八卦,都是村子裏的一些家長裏短,就連誰家誰家的狗生了小狗,她們也要聊聊小狗爹是誰的問題。

洛靜妍前世不隻是大廚師,連鎖飯店老板,還是農場主呢。

她前世純粹圖好玩,用鐮刀割過一些麥子,對於割麥子的活兒得心應手。

左手揪麥子,右手拿鐮刀,哧啦哧啦,幾排麥子應聲而倒。

“小天,你怎麼樣,能割的了這玩意嗎?”

“姐,你就放心吧,我已經割了幾把了。”

洛靜妍看到他身邊一小堆被割倒的麥子:“行,那就繼續,要是幹不了,一定要跟姐姐說。”

“我知道了,姐,但我會堅持的。”

他已經不小了,不能老讓姐姐操心。

洛靜妍早上幹兩小時,還要回知青點吃飯,吃完飯再回來接著幹。

早上這兩小時,洛靜妍比洛長天快一些,但她故意沒有追上那兩個老太太,先讓老太太們得意一會兒吧。

剛回到知青點,就聽到裏麵傳來了哭泣聲。

“啊,老天爺,為什麼要把我送到這裏來,幹農活太受苦了,嗚嗚嗚,誰能幫幫我?”

洛靜妍一聽跟唱大戲似的,就知道是杜藝南在抱怨了。

他們走進去,就見杜藝南坐在一塊石頭上哭哭啼啼。

方誌遠貼心地地上了一塊粗糙手紙,“杜知青,擦擦眼淚吧。哎,既然到了這裏,哭是沒用的。老知青說,農活幹久了就會習慣了,你看他們現在跟這裏地地道道的農民沒什麼兩樣。”

杜藝南看了眼那紙,沒有接,依然哭著:“可我不是他們,我受不了啊。爸,媽,你們誰能聽到的哭聲,誰能看到我正在受苦?”

方誌遠心疼壞了,如果可以,他願意幫杜藝南幹活兒。

劉慧芳被杜藝南吵得頭疼,“你有完沒完?從地裏一回來就哭,你看看有誰像你一樣?你有哭的力氣,怎麼就不能多幹點活兒?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嬌氣的不成樣子。”

杜藝南是害怕劉慧芳的,受到教訓後,便由大聲哭泣轉成了低聲嗚咽。

吃過飯後,洛靜妍和洛長天到了地裏,胡嬸兒和花大娘還沒有回來,她從“口袋裏”掏出兩個蘋果,遞給洛長天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