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簡苦笑著搖頭,“我如何不知,可她現在已經被卷進這樁案子裏,想要脫身隻能先將這案子了解,否則——”
趙景奕執著黑子的手一頓,眉頭輕輕蹙起。
楚行簡的未盡之言他懂,皇室中人行事向來霸道不講理,更何況如今出事的是素有跋扈之名的長公主之女。
“你要護好她,莫讓她受委屈。”趙景奕的聲音很低緩,聽著像是隨意閑聊,可楚行簡卻在他的字裏行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過的認真。
“你們在聊什麼?”
紀君瑜換了一身衣裳出來,依然白紗遮麵,隻露出一雙靈動眼眸。
楚行簡趕忙起身,“你可算醒了。”
紀君瑜在桌邊坐下,掃了眼棋局,隨手拿起楚行簡丟下的棋子,往棋盤上落子,“什麼事這麼著急?”
“是儀和郡主的事,陛下命你全力救治儀和郡主,治好後重重有賞。”
趙景奕也落了一子,紀君瑜盯著棋盤舉棋不定,挑眉道:“你的棋藝又精進了。”
楚行簡一愣,“你們以前一起下過棋?”
紀君瑜自知失言,打著哈哈道:“開玩笑的,對了,你剛說治好儀和郡主有重賞,那沒治好呢?要罰嗎?”
楚行簡麵有愧色,不知該如何啟齒。
明明紀君瑜是儀和郡主,乃至長公主的救命恩人。可長公主非但不念救命之恩,還慫恿陛下向紀君瑜施壓,若不能將儀和郡主治好,便要問罪紀君瑜。
“得,看你這樣我就知道沒好事。”紀君瑜丟下棋子,臉色沉了下來。
趙景奕也放下棋子,淡淡道:“皇室中人就是這樣,自私又無恥。”
“表哥,你這話說的,好像你不是皇室中人一樣。”
趙景奕自嘲一笑,“我倒希望我不是。”
楚行簡想到趙景奕被送回京都那日的情景,從前的天之驕子墜落凡塵,成了一個廢人,陛下連召見都沒有,隻隨便指派了兩個太醫去近乎荒廢的燕王府給趙影奕治傷。
而趙景奕的母親,大雍國的皇後,甚至連一句問候都沒有,更別提召見,仿佛這個兒子不是她親生的。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好在這時蘭心端了飯菜過來,“小姐,吃點東西吧。”
紀君瑜到一旁的小桌上吃飯,趙景奕和楚行簡繼續下棋,時不時有個中年男人從前堂過來,探頭探腦的往後院看,一臉焦急的模樣。
所有人都假裝沒看見,該吃吃,該喝喝,該下棋的下棋。
中年男人見紀君瑜好不容易睡醒了,又在這裏細嚼慢咽的浪費時間,急得不行,想到長公主的吩咐,他隻能硬著頭皮上前開口,“紀姑娘,長公主在府中已等候多時。”
紀君瑜咽下口中飯菜,放下掀起一角的白紗,“你去回稟長公主,儀和郡主的事我會盡全力,隻是眼下我就算去了也無用,得先抓住拘走儀和郡主魂魄的幕後之人,將儀和郡主的魂魄找回,才能進行下一步的救治,此時去公主府,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
中年男人一臉為難,“要不還是紀姑娘親自對長公主說吧。”
紀君瑜搖頭,“幕後之人今夜便會現身,我若去了公主府,說不定就會錯過抓捕此惡賊的良機。”
中年男人聞聽此言,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匆忙回公主府複命。
楚行簡一臉懷疑,“那幕後之人當真今夜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