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簡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
他姐姐楚翩然,還是趙景奕曾經的未婚妻。
沒錯,曾經。
在趙景奕八歲那年,當時的楚國公,也就是他的親祖父,執意要讓楚翩然與趙景奕定親。
皇後其實並不同意這樁婚約,隻是礙於祖父的強勢要求,勉強同意了。
再後來,趙景奕離開了京都,一走十數年,再回來時,天之驕子成了殘廢。
而國公府也在第一時間找上皇後,要求退婚。
皇後原本就不滿意這樁婚事,自然樂見退婚。
於是,在趙景奕回到京都的第一天,不僅被帝後冷落,連麵都不見,還被國公府退婚了。
沒有人比楚行簡更清楚,確定退婚後,楚翩然有多高興。
她恨不得放上一掛鞭炮,告訴所有人她和廢物燕王再沒有任何幹係。
那時他甚至因為這事,和家裏鬧了一通,怪他們冷血無情,落井下石。
再怎麼說,趙景奕也是他表哥,是和楚家有血脈關係的親人。
“翩然見過燕王殿下。”楚翩然優雅地步下馬車,走到趙景奕身前,盈盈行禮。
趙景奕輕點了點頭,便算是應了,隨即扭頭朝紀君瑜道:“走吧。”
紀君瑜收回看戲的目光,接過楓葉手中的輪椅,推著他離開。
楚行簡本想跟上去,卻被楚翩然拉住。
“有事?”楚行簡扯回自己的胳膊。
“那女子是誰?”楚翩然指著漸行漸遠的青衣少女背影問。
楚行簡盯著長姐滿是算計的美眸,“你要做什麼?”
長姐是什麼性子他比誰都清楚,外表的所有美好都是裝出來的假象,她驕橫跋扈,因為與表哥的婚約,生生耽誤到如今二十幾歲的年紀,她的內心早就扭曲了,她恨所有人。
楚翩然用帕子壓了壓額角,輕笑道:“我的傻弟弟,你不會還不知道吧,帝後病重,太子被囚於東宮,如今的大雍國,燕王說了算,你說我要做什麼?”
她最美好的年華已經被耽誤了,縱然擁有美貌才情,縱然身份高貴,可她已經二十二歲,又與燕王退過婚,這樣的她,想要嫁京都高門,簡直是癡人說夢。
家裏近日為她尋的親事,多是離京都千裏之外的人家,她怎麼甘心?
“你說過你恨表哥,此生都不願見他。”楚行簡皺眉道。
“說過又如何?那時他是廢物,無權無勢,連陛下和皇後都不待見他,我自然不可能嫁給這樣的廢物。可今時不同往日,他雖然是個殘廢,卻成了大雍之主,若我嫁給他,便是大雍最尊貴的女人,咱們楚國公府,會再出一個皇後,你是我的親弟弟,我成了皇後,你不也跟著沾光?”
這種光,楚行簡一點都不想沾。
“身為楚家人,我提醒你一句,表哥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更不是你可以隨便招惹拿捏的對象,你最好離他遠一些,別搞那些有的沒的,否則誰也保不了你。”
楚翩然姣好麵容上的笑意有了一絲裂紋,她努力維持著她的優雅大方,咬著後槽牙道:“他耽誤了我這麼多年,我的人生都被他毀了,如今我還願意嫁給他,是他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