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陽台。
周建木拿出了煙，是芙蓉王。
他一邊遞給楚河，一邊問道：“平時抽煙嗎？”
“偶爾抽。”
楚河接過了一根。
周建木是個老煙槍了，一開口，牙齒都是泛黃的，他點上吸了一口，道：
“能不抽的話，就不抽。這東西有害健康。”
楚河點點頭，他現在已經很少抽煙了，不過看到是芙蓉王，還是抽一根。
兩人就這樣，吞雲吐霧的聊了幾句。
周建木看了客廳一眼，忽然低聲道：“我兩夫妻不在的時間裏，幸好有你照顧我的家人。說實話很感激！”
“不客氣，都是小事而已。”
“不算小事。有能力讓公安調查，你還是漢界集團的董事長，身價已經是幾個億了。這不簡單。”
周建木看著楚河那詫異的眼神，又緩緩吐了一口煙：“說實話，你這樣的身份，能夠幫助我們家這些窮人。真的很讓我感動。”
楚河帶著一絲警惕，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我回國之前調查過你。正確來說，我的單位裏幫我調查過了所有接觸我家人的這些人。當然包括你。”
周建木笑笑，雙眼都是滄桑神色，道：
“不瞞你說，其實我和我老婆這幾年都從事跨國緝毒。這幾年我們都不能和外界聯係，自然不能和家裏聯係了。”
楚河有些肅然起敬，如果是這樣，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這幾年都不聯係家裏，音訊全無。
一切都是為了那無比崇高的事業。
但隨即，楚河又是一驚，這種事絕對是見不得光的，他們注定是無名英雄。
現在怎麼能說出來？
“這些，能說的嗎？”
周建木道：“我們當然是有保密協議的。我也隻能告訴你這麼多。一來，這麼多年了，那個國外的窩點終於被一窩端了。不用擔心。”
“我們國內的力量並不是吃素的。第二個我也有自保的辦法，以後我們兩個也隻是當個普通人。”
楚河目光下意識地看向了周建木那隻假指頭。
這隻怕就是這幾年付出的代價吧。
周建木又低聲道：“我能告訴你這些，都是因為調查過你。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學生，權衡過後，才告訴你。至於其他人，希望你能保密。”
“而且，我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和我們往來了。越少越好。最好不要再和我們扯上任何的關係。”
“這些，都是為你好。我不想你認為我們是忘恩負義，不想你誤會了，才告訴你。”
楚河心情有些沉重。
其實現實生活之中，那些無名英雄往往都是如此，這種職業根本不敢對外說。
一旦說出去，就害怕“毒梟”會報複。
殘忍滅門，禍及朋友也是常有的事。
周建木將這些話告訴他，也算是給他提個醒，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楚河想了想，心情十分沉重：
“好！我明白的！”
說完又覺得，似乎無法表達自己的內心想法，又多加一句：
“周叔，我覺得你也不用太過緊張。你的單位裏，既然決定能讓你回來正常生活，那肯定是全方麵考慮過的。”
“你以後就好好正常生活就行。現在不是二十年前，我們在這方麵應該很強才對。”
說到了周建木的專業上了，他也是十分自豪，他聲音也加重了幾分，道：
“這倒沒錯！我敢說一句，我們祖國絕對是全世界禁毒緝毒最強大的國家！警民一心！眾誌成城！”
一句話就將氣氛衝淡了不少。
楚河也吸了一口煙，問道：“那周叔，你接著下來打算做些什麼？”
“找份保安的工作唄！其他的我也不會。”周建木苦澀地笑笑。
楚河有些意外：“你們單位裏，沒有給你們安排工作嗎？至少，調去派出所什麼的吧？”
周建木滿臉滄桑之色：“我媳婦選擇到民政局上班了。算是熬到退休吧。至於我，拿了一筆錢，沒有接受其他的工作安排。”
“我的那些戰友，他們比我更加需要……更何況，我也累了。原本安排我們當個片警，獄警的。但我真的累了。拿了錢，開個小賣部就行。”
楚河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外人也根本不知道周建木經曆了什麼，不願意再待在體製內，也肯定是有他的考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