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四十分左右,在媒體的圍觀之下,救護車與重整完畢的消防隊再次開拔進入工業園區。
經過清點人數,進入的消防員有五名最後沒有能趕出來。
他們需要去回收這些人。
而三天之後發出的官方通報顯示,這五名消防員中,有三名在最後關頭趕到了較為安全的地帶,隻是受了重傷。
還有兩人,外號叫“老高”和“阿胖”的,則是被永遠留在火場中了。
其他人也沒一個完全健康的。
一方麵是在火場中吸入了過多的毒害物質對呼吸道造成的損害,還有在救人的過程中導致的自身外傷、燒傷等等,不一而足。
除此之外,報告顯示還有數名編外人員進入火場,或者是在工業園區周邊進行了疏散群眾之類的支援。
有些人受了輕傷,電視上拍到了他們的樣子,雖然在醫院裏被裹成了粽子,但看起來卻是一臉的自豪。
如果楚河看到這節目,他就會認出來,這些人正是他在一開始存放防護麵具的倉庫之中,見過的那些年輕人。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從南方來津海市度假的人。
雖然當天進入過火場的人,幾乎都記得他們的麵孔,卻因為種種原因,並沒有被電視報道。
……
津海市,一處私立醫院之中。
楚河躺在特護病房寬大的病床上一動不動。
他用了一天的時間離開ICU,阿星比他久一點,兩天才出來。
為了給他倆吊命,這住ICU的費用,都能買輛跑車了。
好在這錢是國家出的。
也算是有良心。
他現在所住的這幾十平米的病房,是單人病房。
不但允許家屬一對一陪護,一個病房專門配置了近十名的醫護人員,裏麵還有電視、平板、電子書甚至KTV等種種娛樂設施。
不過,他現在什麼都享受不了,隻能躺在床上。
其實他覺得他能動,不過護士不讓他動,司檸也不讓他動。
從他醒來的幾個小時開始,除了讓司檸拿手機給他,向集團那邊傳達了“向津海災區捐款5000萬”之類的操作以外,他都一直躺著。
幸好司檸就在他身邊,要不然真是太無聊了。
“媳婦兒,我嘴巴好痛。”
司檸看他一眼。
“要媳婦兒親親才能好起來。”
司檸沒有親他。
“媳婦兒,我口渴。”
司檸這回動了,去飲水機裏接了一杯溫水,用手背試過溫度,再插上吸管遞到楚河嘴邊。
楚河喝了兩大口水。
“真好喝,不愧是媳婦兒給我倒的水。”楚河說,“你也喝一口吧?”
司檸不出聲。
“媳婦兒你怎麼不說話?我們是在玩誰先說話就輸了的遊戲嗎?那我輸了。”楚河說。
這回司檸總算開口了。
“醫生說,你不能經常說話,對喉嚨不好。”
之前在火場中的經曆對楚河的喉嚨造成了一些損害。
他現在的聲音聽起來是女生很喜歡的“煙嗓”,沙啞中帶了點性感。
不過比起聽到他的嗓音,顯然司檸還是更希望楚河能更健康就是了。
隻是她的聲音裏,莫名帶了些低落。
人也是一直抱著膝蓋窩在旁邊的沙發裏,看起來呆呆的,連頭發也沒有心思梳,一縷呆毛蔫蔫的戳在她的腦袋上。
“那不行。”楚河說。
司檸總算抬起了頭,有些哀怨地瞪了他一眼。
“因為老婆不開心,我就很急,我一急我就想說話哄老婆開心。”楚河說,“要麼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不要講啦!”司檸氣鼓鼓地說,“你要是再說話,我……我就不理你了。”
“好吧,那你有想要的東西嗎?我回去買給你。”楚河說。
“我不要,我要你現在好好休息。”司檸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等我好了,我們在津海多吃點東西怎麼樣?把所有好吃的都吃個遍,再打包回家,給你爸媽和弟弟也帶點。”楚河說,“聽葉洋洋說,麻花很好吃,又香又脆,讓他們買來試試吧。”
司檸搖搖頭。
楚河在心裏歎了口氣。
小丫頭還沒和他生氣吵過架呢。
在火場裏的時候衝勁有多足,在醫院裏裏醒來後,看到哭成了淚人的司檸就有多後悔。
護士說她一直沒有睡覺,就是等著楚河脫離危險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