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可是明白?”
楚江儼然記得,三天前,顏法卿紅唇染血,神情倨傲的對他緩緩道出了這句...
......
冰川之上,楚江自那之後便一直盤坐於山頂。
刺骨的寒冷不斷侵襲,卻未能影響他分毫。
腦海中不斷回想起那天,顏法卿持匕穿入自己心髒,那溫熱的鮮血隨著匕首抽出而傾灑他臉龐...
“唉...還能有什麼不明白...”
楚江歎息一句,神色惘然。
心中已是清楚對方這兩月來的種種為何。
此時他背對拉雅族部落,眺望著冰川的另一端。
然而並沒有什麼好景色,此起彼伏的冰川依舊如故,和此刻身下這座並無多大區別。
可他看的卻並非是景色,而是在默默地看著身前,盡管看上去什麼也沒有。
但楚江知道,某個虛無維度之中,有一根絲線,正連接著他...
狂血依舊在發揮作用,雖然比之三天前要慢了許多,卻也還未停止。
說明顏法卿的傷勢雖然好轉,卻還未完全恢複。
其實也是,畢竟是洞穿了心髒,沒有那麼容易痊愈。
隻是這從自身持續流逝的生命力,在不斷的提醒楚江,他和顏法卿的關係。
怕不再是普通的‘哥哥’和‘妹妹’那麼簡單了...
“雙生羈絆...”
似有呢喃。
他腦海中卻想起那天顏法卿最後伏在他身上。
紅唇開合間,猩紅與幽蘭一並墜入他口。
“你我已是同境共生,若一人身死,另一人無法獨活...”
她隻寥寥幾句,就因傷勢徹底昏倒。
當時他便感受到,自身生命力在瘋狂的向著對方湧去。
不是被攝取,而是,一種好似要自發給予的感覺。
而且那流逝的速度,極其迅猛,且源源不斷。
若非狂血的效果維持,隻怕無需多久,楚江便會陷入瀕死之際。
當然,就算沒有也不會死,畢竟超凡境的生命本質終究不同。
可這隻是在心髒上插了一刀,便已如此。
若是神形俱滅又當如何?
屆時即便狂血再強,想必也無濟於事...
“所以...”
楚江呢喃著,同時抬手在身前握了握,卻什麼也握不到。
似是有感,楚江低垂的眼瞼重新抬起。
隻是他沒有動作,像是在靜靜等待著什麼。
片刻之後...
“在想什麼?”
一雙白皙柔夷從後方伸來摟住楚江的脖子,溫熱感隨之襲來,幽蘭氣息在耳旁繚繞,再緩緩蔓延到楚江麵龐。
楚江看了眼圍繞在他下巴間的潔白毛絨,微微搖頭道。
“沒想什麼...”
“哦?那哥哥在發呆?”
顏法卿嘴角勾起一絲弧度,隨即鬆開雙手不再摟著對方。
反倒是移動嬌軀,來到楚江正麵,隨後貼著楚江...直接坐下。
軟香入懷,楚江平淡如常。
三日間的思考,已讓他明白此時境地。
同樣的,也捋清了他們的關係...
“此時還稱我做哥哥有何意義?”
楚江淡淡說著,同時仔細端詳了會顏法卿。
對方依舊如之前那般,清秀又可愛的小臉,此時正笑吟吟的看著他。
若非經過那日之事,知曉了一些原委。
想必此刻他已經落荒而逃。
“那要我如何喚你?”
顏法卿笑看楚江,並未因他這作態而有不滿,反倒是更貼近了些。
甚至那本置於懷中的雙手,再度伸向楚江,將其摟住。
“隨你...”
柔軟觸感更加貼緊,但楚江隻是隨意一句便不再多言,說罷又抬眼看向遠處群山。
見此,顏法卿眉頭微微一凝,隨後眼裏好似閃過一絲精光。
她輕聲且緩慢道。
“你在顧慮...”
然而她話未說完,便被楚江轉頭打斷道。
“你覺得呢?”
“為何?”
顏法卿直視楚江移來的目光。
卻見他緩緩搖頭並未回答。
隻是他心中,覺得對方有些不坦誠。
雖然很感激對方在科隆星救他一命,但之後如此長的時間裏,對方都未曾告知過他這件事。
就像被莫名上了一把枷鎖,還是毫不知情的那種。
當然,他並不是怪的對方如此施為,畢竟當初若非如此,想必他早已死去,沒有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