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發生了什麼他都已經不甚在意。
渾渾噩噩地活著，蘇父蘇母心中同樣悲愴，不是沒有怨恨過陸言。
隻是隨著時間推移，陸言依舊是半死不活的模樣，他們才清醒一點，這人是深愛女兒的，比他們更加走不出去。
何況這一切都和陸言沒有多大關係。
蘇父蘇母也勸過陸言，倒不是讓他重新開始。他們也有私心，女兒已經不在，隻有父母的惦記著，蘇父蘇母也希望多一個人念著她。
雖然很自私，但是他們確實是這麼想的。然而陸言的情況實在有些可怕，是的，用可怕來形容。沒有蘇沛沛陪伴，他患上了一種奇怪的病，或者說那次車禍的後遺症。
陸言厭惡和旁人的接觸。
無論男女，隻要有人碰到他，立刻生理性地嘔吐，聽起來簡直不可思議，但是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真切地發生了。
純白手套成為他隨身必備的東西，它隔絕了接觸，也隔絕了陸言和外界的溝通，渾身的疏離感越來越重。
蘇母是擔心的，到底是當自己孩子養大的，怎麼可能不心疼。
但是無濟於事。
蘇沛沛的離開，已經帶走了他一半的靈魂，剩下的隻是行屍走肉。
黑暗中好像透過一縷光芒，隨著亮色越來越多，陸言聽到久違的聲音，“我回來了，陸言！真的不騙你。”
蘇沛沛努力地喚醒床上的男人，奈何無濟於事，她實在嗓子有些沙啞，抽身準備起身。
不知道是不是蹲的時間太久，眼前一黑，她整個人都要倒下，好在有一雙強健有力的手臂攬住她的腰肢。
“沛沛？”聲音頗為小心翼翼，陸言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盯著懷裏的少女，他不確定這是不是自己的幻想。
夢裏這樣的場景出現了很多次。
沒有想到陸言醒了。
蘇沛沛又驚又喜，說：“是我，我不是妖怪！”
她舔了舔幹燥的唇瓣，發現自己的聲音都沙啞了，這點細節被一直關注少女一舉一動的陸言捕捉到。
視線中出現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她一愣，這才發現陸言遞給她一杯水。
“謝謝。”
聽到她的道謝，陸言微不可見地皺眉，他輕啟薄唇，說：“不用如此生疏，照顧你是我應當做的。”
蘇沛沛沒有聽出他語氣裏的霸道和強勢，隻覺得陸言和之前沒有變化，乖巧地點了點頭。
沾濕的唇瓣總算沒有那麼幹澀，蘇沛沛話也多一些，她抬眸對上男人的視線，坦坦蕩蕩地交待，“你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我也沒有想到，竟然變成一隻貓，後來又變成人！”
陸言不置可否地點頭，他關心地不是這個，溫聲道：“回來就好。”
蘇沛沛覺得違和。陸言的反應太平靜，平靜到讓人覺得詭異。
她沒有細想，既然已經順利和陸言相認，接下來的任務都好辦。首先，她要去拯救那些寵物貓。
聽到她的描述，腦海裏已經有流浪貓被虐待的場景，陸言眉頭緊皺，“你受傷也是因為他們嗎？”
明明是很簡短的一句話，蘇沛沛卻從中聽出殺氣，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答應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