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瑞在街邊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又在街頭睡了一晚。
用力甩了甩頭,讓自己盡可能的清醒之後,蘇瑞才踉蹌著站起來。
看了看自己手裏還隻剩下一個瓶底的牛欄山,索性一飲而盡,然後把酒瓶隨意的扔在路邊。
一邊走在回家的路上,他開始在身上不斷的尋找。
最後終於在懷裏掏出了一個煙盒。
但也僅僅是煙盒而已。
一直走到江邊的大橋上,才發現這裏竟然密密麻麻圍了一群人。
聽著群眾的議論,他大概也能明白,好像是有一個得了抑鬱症的小姑娘要跳江。
蘇瑞不屑的撇撇嘴,這年頭的小姑娘都被家裏寵壞了,受點委屈就要死要活的,動不動就抑鬱。
哪裏能比得上小雪半分?
他和前妻離婚到現在已經十年了。
這十年來,每天陪伴他的隻有煙酒和清水煮麵,以及一點點鹹菜。
生活可謂豬狗不如。
唯一給他希望的,就是剛以市第一身份考進高中的女兒,蘇雪。
蘇瑞最自豪的就是這個女兒。
從小到大蘇雪都很懂事,甚至連高中的生活費都不用他出。
蘇瑞一直走到爛尾樓下的小賣鋪前。
“老劉,拿盒煙。”
“滾滾滾,你都欠三百多了,還有臉來要煙!”
劉老板很不耐煩的罵著。
“不就三百多,等我有錢了給你四百,快點,就一盒!”
“趕緊滾,沒出息的東西,就你這德行還想有錢?”
“我怎麼不能有!”
蘇瑞不屑的撇了一眼店主。
“我家小雪學習那麼好,將來肯定有出息!”
對了,小雪呢?
蘇瑞忽然想起今天是周六大休,小雪應該回家的。
可能在家或者出去打工了吧。
蘇瑞不再多想,隨手抓過老板麵前的一把瓜子,以此充饑。
反正他回到那個一件家具都沒有的家裏也是無所事事,索性便在這裏嗑著瓜子看起了電視。
“……請蘇雪的父親盡快趕到現場!”
聽見電視裏的話,蘇瑞的瞳孔瞬間放大,死死的盯著屏幕。
畫麵裏,是一個馬尾辮女孩瘦弱的背影,她的麵前是波-濤洶-湧的江水。
這個地方,赫然是今天早上他路過的那座大橋!
“小雪!”
蘇瑞哪能認不出來,此刻站在橋邊的,就是自己引以為傲的女兒,蘇雪。
沒有任何猶豫,蘇瑞急忙轉身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師父,去跨江大橋,快一點!”
“去那幹什麼,也想去看熱鬧啊!”
司機雖然吐槽了一句,但還是發動了汽車。
“那是我女兒!”
蘇瑞渾身顫-抖。
“你女兒?”
司機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蘇瑞,急忙提高了車速,隨即歎了口氣。
“多好一個小姑娘,給你打了幾十遍電話你都不接,非要再見你一麵。”
電話?
蘇瑞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為了換酒,他把手機都抵押給了別人!
在司機的有意提速下,蘇瑞很快就到了跨江大橋。
“讓開,我是他父親!”
“讓開,我……”
蘇瑞有些麻木的重複著這句話,不斷的撥開人群。
“小雪,你幹嘛呢,爸爸來了,你快過來!”
蘇瑞的聲音顫-抖,看著前麵的蘇雪,這個男人此刻經曆著前所未有的驚慌。
“爸爸你終於來了,你知道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