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旋子，你就別難為古總了，他不說總有不說的道理。做他這行，保護客人隱私那是最起碼的，古總，謝謝你的指點，不勝感激。”歐很真誠地道著謝。
“別客氣，應該的。對了，等下還有幾個遴選委員從香港趕過來，我叫王主席安排一下，爭取今晚有個結果。”古夢柏又恢複了他那標準的笑容。
歐想了想，看著廖冰旋：“廖總，你還要給張書記準備出國用的東西，時間太晚了，要不你先回去？”
廖冰旋搖搖頭：“那怎麼能行？兩個推薦人都不在你身邊，遴選委員要是提出什麼刁鑽的問題我怕你應付不來，我還是陪著你吧。”
“那怎麼好意思？”歐感到很抱歉。
“沒事，應該的。能說出口的不好意思，實際就是挺好意思。”廖冰旋一句話，把古夢柏的笑容給凝結了片刻。
這是歐今晚第二次注意古夢柏的這個表情細節，他相信，古夢柏心裏一定是很在意廖冰旋的，說不定以前他們在大學裏還會有過一段不為人所知的故事呢。
有會所職員過來跟古夢柏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古夢柏點點頭，回頭對二人說：“對不起，VIP別墅有事，少陪。”說完，匆匆離去了。
“你這老同學很忙啊，他說的VIP別墅是怎麼回事？”歐問。
“有點累了，我們找個位置坐一下吧。”廖冰旋環伺四周，找了個角落，兩個人坐下來。她望著窗外，海麵上黑黑的，隻有幾點燈光，那應該是路過的船。
“對了，你剛才問VIP別墅是吧。是這樣，會所裏有兩棟別墅是VIP別墅。那裏隻有少數的會員才有資格進入，而進入那裏，必須通過指紋驗證才可以。”廖冰旋道。
“這麼嚴格？不是跟電影裏進入美國某些大公司的實驗室那麼麻煩吧？”歐笑著問。
廖冰旋輕笑了一下，說：“倒是沒有那麼嚴格，不過這樣做，倒是一種身份的象征。能使用那兩棟別墅的都是股東會員，消費越多則分紅越多。”
歐注意到，有個職員走到涵涵那邊，跟她說了幾句，她跟著職員也向VIP別墅方向走去了。
他笑著說：“旋子，你說這些很有意思，不過，我覺得對於股東們來說，他們絕不會認為自己消費得越多，就能獲得越多回報——這種想法與吞食自己尾巴的蛇一樣荒唐。”
“你在看什麼？”廖冰旋回過頭，去什麼也沒看到，因為涵涵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一扇門後麵了。
“沒什麼，我隻是覺得這裏的一切都很新鮮。”歐回答。
“這個自然，這裏外麵看著很低調，裏麵的一切都很奢華。比如我們手裏的杯子，這是意大利純水晶杯。還有，你看四處看似隨意擺放的那些裝飾品，其實都是價格不菲的藝術珍品。”廖冰旋慢慢地把玩著手裏的杯子。
“是這樣啊，我說在這裏感覺怎麼如此不同？”歐感歎道。
廖冰旋端起杯，自己呷了一口，道：“這裏的會員分為股東會員和普通會員兩類。‘股東會員’和‘普通會員’不同，‘股東會員’的準入要求頗高，需是具有影響力的社會名流，投資入會，之後無需支付年費也可享用俱樂部設施和服務，並將在每年獲得一定比例的分紅。而‘普通會員’則需支付年費，並且不能享受公司分紅。”
“你是什麼會員？”歐問。
“我是普通會員，你如果能通過第一年也將是普通會員，至於以後，還要看股東會員的投票結果。”廖冰旋靜靜地看著歐，那眼神就像一口沒有漣漪的古井，深邃得叫歐有一種想探尋深淺的衝動。
“你平時來的多嗎？”歐問。
“我平時來的並不多，自江很忙，孩子還在上學，所以，我很少出來。今天若不是之洋說要來見你，我不會出來的。”廖冰旋很淡地說道。
“真對不起，耽誤了你這麼久。”歐真誠地端起杯，跟廖冰旋碰了一下。
“又來了，你別這麼客氣。說實在的，認識你我很高興。”廖冰旋眼裏有電量光在閃，就像是一顆鑽石落到了古井裏麵。
“我也一樣”，歐看著她，心裏忽然一動，腦子裏忽然冒出某種飄來飄去的感想。
王光玉引導著兩個男人走過來，其中一個五十多歲，臉色紅潤，意氣風發。另一個鶴發童顏，下巴長了一顆大大的痣。
王光玉一介紹，歐才大吃一驚，五十多歲的就是著名的台灣代工大王冷鴻海，而旁邊的則是台灣的坐穩微電子製造寶座十幾年的蹇君博。他們也是俱樂部的遴選委員。
幾個人坐了一會兒，冷鴻海隻是問了些鵬城房地產的未來走勢等問題；而蹇君博卻跟歐聊起了古典詩詞，而這些恰恰是歐的弱項，好在廖冰旋不時地給他解圍。即使是這樣，歐也是總覺得自己表現很蹩腳。
有人給冷鴻海送上來一個漂亮的杯子，裏麵裝滿碎冰，旁邊放著一杯伏特加和一杯綠色的薄荷酒。冷鴻海先將薄荷酒倒進杯子，然後把伏特加倒在冰塊上，用服務員遞上來的打火機將酒點燃。冰塊上燃起藍色的火苗，烈火熊熊燃燒，冰塊慢慢融化，融入綠色的薄荷酒中，清香撲鼻。
看到歐和廖冰旋很好奇，冷鴻海問：“二位要不要試一試？”
廖冰旋搖搖頭，道：“我和不敢。”
倒是歐說：“我想，我可以試試。”
冷鴻海給歐和自己各倒了一小杯，笑著說：“這酒要一口喝下。”冷鴻海自己先喝掉，看那表情似乎很享受。
歐一口喝下，一條熱流像一條直線順著喉嚨直達胃裏，而他的頭也像爆炸一樣，耳朵也嗡嗡地響起來。
冷鴻海微笑著，問：“歐董，感覺怎麼樣？”
歐吐了一下舌頭：“天啊，太刺激了。不過，我喜歡。”
“為什麼？”廖冰旋望著他。
“這是勇敢者的酒，男人嘛，總要嚐試一些新的東西，這樣才能不斷地突破自己。”歐認真地說。
“哈哈，歐董的性格我喜歡。你這票我投了。”冷鴻海道，然後轉身問蹇君博：“你怎麼樣？別老拿你的長項考別人，有幾個人有你那樣的修為？你說是不是。”
蹇君博笑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歐董也許精力並不在此，老朽也就是隨便聊聊，請別介意。”
歐謙遜地說：“在蹇老麵前，看出的愚鈍，也許這是大陸這邊教育的缺陷吧？我讀書時很早就分了文理班，所以，我對文學和曆史是有缺陷的。”
“哈哈，別說這個了，我們倆個剛坐遊艇出海回來，有點餓了，走去吃東西去，歐董，廖總，你們慢慢聊。”冷鴻海適時地結束了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