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開車一邊在尋找給我帶來蕭條感的理由,田衝不知道怎麼的?路上的時候還不斷的用對講機和我們說話,可是進了上州後,也自覺地不再開口。
就在我們轉過一個路口的時候,一張被燒了一半的紙錢被風吹到了我的擋風玻璃上,蕭條感的理由找到了,原來是這種感覺,死一樣的沉寂。
曾經的我很喜歡這種感覺,安靜的環境可以給我帶來極大的安全感。可是眼前的沉寂讓我莫名的感覺有些不舒服。甚至有些心慌。
我們陸續把車駛進了地下停車場,下車的那一刻,一陣哀樂從地上傳了下來,聲音不大,但是標識度極高。我四人想視一眼,又聽了聽,不自覺地開始向地麵狂奔。
表嫂抱著孩子被遠遠的拋在了最後,我們三個的速度和動作整齊劃一,幾秒鍾的時間就到了嶽父家別墅的門外,沒錯,哀樂就是從屋裏傳出來的。
我們不管不顧的衝了進去,客廳的布置讓我們呆若木雞,什麼情況?十幾個憎袍和尚在念經,他們身邊放著一台老式的播放機,正在播放我們聽到的哀樂。
嶽母披麻戴孝跪在一側,怔怔地看著我們,一瞬間,嶽母的淚水裝滿了眼眶,她的眼睛已經紅腫的厲害,一看就明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哭了多久……
我們三人邁步走了進去,抬眼望向正中的靈位和骨灰盒,我們三人如遭雷擊,我赫然看到三個骨灰盒對應著三個靈位!
嶽父的在中間:田伯駒之靈位
杜叔叔的在左邊:杜子謙之靈位
費叔叔的在右邊:費藍之靈位
我們三人的眼淚不受控製的決堤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田衝一邊哭,一邊念叨,一邊繼續往前走。
我和表哥也一邊流淚一邊機械的跟在田衝的身後。眼睛死死的盯著麵前的靈位和骨灰盒。
我們三人一起跪在前麵擺好的蒲團上,小聲的抽泣,田衝伸出一隻手緩緩伸向嶽父的骨灰盒,就在手指碰骨灰盒的一瞬間,“哇……”一聲,田衝大哭出聲“爸爸……”
哭的撕心裂肺,哭的肝腸寸斷,直至哭到失聲,張著嘴巴,流著淚,就是沒有任何聲音。
我沒有辦法去安慰田衝,因為我和表哥也已經是滿麵淚水,我們一個頭磕在地上就抬不起來了,我們都無法接受這個結果。為什麼會這樣?不是說去印佛國清理資產的麼?不是說半個月就會來的麼?
一瞬間,我忽然聽不見任何的哀樂和念經的聲音了,我抬起頭,恍惚中,好像看見了嶽父從靈位中走了出來:
“小光,別怕,我隻是個糟老頭,陪我這個糟老頭一起過一個年!”
“小光,有我在,你的病就不是問題,放下心理包袱,相信我!”
“小光,你就是丫頭身邊的車,我是你們後麵的炮。”
“小光,我怕丫頭的消費方式一下就掏空你的錢包。”
“小光,我怕你的身體受不了你阿姨的考驗,我怕你會崩潰,那樣就真的是害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