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你好好看看妹妹,她還有清醒的意識麼?難道你要陪她跪死在這裏麼?二姨夫回不來了,可是他一定不希望你們這麼傷心,這麼糟蹋自己!小光,你看看妹妹,好好看看!”
表哥努力地勸說著我,我不用看,因為我一直都知道,田衝的目光是呆滯的,無助的。
但是,我一直沒想過田衝是被刺激的精神出現了問題,我一直以為她是傷心過度,
“衝兒,衝兒。”我輕喚了一下田衝,可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衝兒,你別嚇我!”我眼淚又竄了出來,我已經記不清今天到底流了多少淚,流了多少次……
我無奈的把田衝抱起,一步步走上樓,回到了我和田衝的房間,我把她小心地放在床上,
我用熱毛巾幫她擦幹了淚痕,然後幫她換好秋冬的睡衣,蓋好被子。
處理完田衝,我自己帶著酒精和紗布走進衛生間,我要處理左肩的傷口。大約半個小時,我把傷口處理完畢,並且包紮好了。好好地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我才發覺,自己的眼睛也哭成了桃。
我用雙手在眼睛上用力揉搓了一下,就不再管它了,心想:該睡覺了,今天主要是安排各方麵的事項,和親人情緒的宣泄。
估計把嶽父的死訊散出去後,這一周會有很多人要來,有很多人、很多事需要應對。我必須做好這個家的男人。
可是我來到床邊上時,驚悚地發現田衝不見了,她剛才明明被自己安撫好,睡在這裏的,人呢?
我驚慌地趕緊跑出臥室,一溜煙的來到了別墅的一樓靈堂,和尚還在念經,哀樂還在播放,穿著睡衣的田衝……又跪在了嶽父靈位的前麵發呆。
我小心地走了過去,靜靜地等待了一會兒,這回我認真地看了看田衝,表哥說的沒錯,我感覺田衝就像是靈魂走丟了一樣,眼前的田衝隻是一具目光呆滯的軀殼。
我蹲在田衝的身邊,試探著和她溝通:“衝兒,人死不能複生,你不要這麼折磨自己,好不好?我相信爸爸在天有靈也不希望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對不對?”
可是田衝完全沒有理會我,呆滯的眼神像是完全沒有聽到我說話的樣子。我又安慰了她一會兒,然後我用手輕輕的捋了捋田衝的頭發,輕撫田衝的後背,可是我無論做什麼田衝都沒有回應。
說實話,我是心慌的,但是也是心安的,心慌,是怕田衝從此一蹶不振,心安,是因為田衝起碼沒有直接傷害自己的身體。
我又把田衝抱了起來,把她再次抱回二樓,不出意料的,我沒有遭到任何反抗,為了不讓田衝又自己走下去,
我把她攬在懷裏休息,不再放她自由。田衝很老實,在我懷裏沒有任何掙紮,安靜的像一隻小貓。
我倚靠在床頭,一直輕輕的拍她,希望可以加速她的入眠,可是這種有節湊的拍打漸漸地讓我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
第二天一大早,我忽然在睡夢中醒來,慌張地在床上尋找了一下,發現田衝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