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連番打擊後,賈母的身體不好了,老是覺得心口憋悶,頭暈目眩。

邢夫人知道後,忙過來請安。並叫人告訴賈政,請來大夫。大夫把脈後開了方子,按方買藥,煎服了三日也不見好,反而越來越重。賈母有病期間,全家人上上下下無人不來請安。

這一天,賈母見屋中人很齊全,就讓鴛鴦倒了一杯茶來,喝了兩口對大家說:“我喝了兩口茶,心裏舒服了些,想坐起來和你們說說話。”鴛鴦和珍珠用手輕輕的把賈母扶起來,賈母坐起來以後說:“我到賈家已經六十多年了,福也享盡了,兒子,孫子也都很好。我的孫兒寶玉呢?”說著就用眼睛向滿屋尋找著看。王夫人把寶玉推到床前,賈母伸出手拉著寶玉說:“我的寶貝孫子,你可要爭氣呀。”

寶玉嘴裏答應著,心裏一酸,就流下眼淚。

賈母又說:“我想再見一見我的重孫子,我也就安心了。我的蘭兒在哪呢?”

李紈聽後,也把賈蘭推上前去,賈母放開寶玉,又拉著賈蘭說:“你可要好好的孝順母親,將來出人頭地,也讓你母親風光風光。”說完又問:“鳳丫頭好了沒有?在這裏沒有?”

鳳姐知賈母有病,也硬撐著過來看望賈母,聽見叫她,忙走到跟前說:“老祖宗,我在這兒呢。”

賈母對鳳姐說:“我的鳳丫頭哇,你太聰明了,將來修修福吧。”賈母又看了一眼寶釵,歎了口氣,臉上就有些發紅。

賈政知道這是回光返照,忙送上參湯,這時賈母的牙關已經咬緊,王夫人和寶釵忙上去扶著,邢夫人等為賈母穿好壽衣,婆子們把床安放好,鋪好了被褥。隻見賈母喉間動了動,就停止了呼吸,享年八十三歲。

眾婆子急忙把屍體停放在床上,於是賈政等人一起跪在外麵,邢夫人等跪在裏麵,眾人一起舉哀,頓時哭聲一片。

經過一番準備以後,靈棚高起。賈府上下人等,個個穿白,人人戴孝。放眼看去,簡直成了一片白色的海洋,那撕心裂肺的哭聲,真有些令人耳不忍聞。

“迎姐姐,老太太去世了。”繡橘擔心地看著迎春,生怕看到迎春痛苦萬分的樣子。

迎姐姐心地善良,知道老太太去世會不會悲痛欲絕,迎春趕緊從空間裏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加了料的帕子掩了掩眼角流下幾滴淚來,她不想繡橘察覺異樣,要知道這是孝道大於天的古代,她不願在繡橘的心裏的形象變的不孝不堪。

賈母對於其他人可能是慈愛的,但賈母絕對是對原主迎春最冷淡,最不在意的。

賈母不喜歡長房,對這個無聲息的孫女,也不留心。

迎春的奶母犯了錯,那也是迎春的臉麵,眾人求情,賈母馬上否了。這才讓邢夫人跑去教訓迎春,不知管束下人,帶累長房沒臉。姑娘是嬌客,馬上要出閣了,通常都給些臉麵,賈母卻不給二姑娘麵子。

南安太妃見姑娘們,惜春還小,見不見無所謂,可是賈母卻不讓迎春出來,寧可讓湘雲黛玉薛家雙姝出場,難怪邢夫人惱。

到了迎春的婚事,賈母明知不妥當,可是感覺是她父親主張,也不多事,隻答一句知道了,而且都是依官中辦理,都沒有給迎春一點私房。賈母是有錢的,按理說,親孫女隻迎春和探春了,給些首飾也是一點關懷。

明知道長房夫婦,沒什麼父母之情,這迎春沒了母親,何等可憐,可是賈母都沒有憐愛一點。

賈母對迎春的態度,冷淡到了極點,也是涼薄,隻是看迎春沒什麼前程,不會給賈府帶來利益。

迎春是平淡的,不出眾,容貌是溫柔可親,隻是說有親和力,沒有探春的顧盼神飛,沒有黛玉的芙蓉風華,沒有寶釵的牡丹容顏。到了才氣,三春原就被親戚比下去了,探春還有書法,惜春還有繪畫,迎春的棋,可能不入賈母的眼。

而管家之才,迎春連奶母仆人都管不了,何況別的。賈母是精明人,掃一眼就看出了,這個孫女一無是處,既沒傾城容貌,也沒有探春玫瑰花姿態,也無釵玉的才情。

她到是完全的合了無才便是德,可是這德,落在賈府高層賈母眼中,就是缺陷了。這樣的德,既不能保全自己,又不能給家族榮光,一無用處,賈母的態度,就是風向標。她都不許迎春見南安太妃,連個出場的機會,都沒給。邢夫人惱是惱,賈赦豈能無恨,所以這對夫妻明白了,迎春是賈母的棄子,賈母不準備給迎春機會了。

於是賈赦會想,賈母不給迎春機會了,那迎春不可能有太好的機會,於是,他動了腦子,不管是五千兩銀子為利,還是聯絡孫家,為了他這一房有個好姻親,所有的打算裏,都沒替這個孩子想一想。

迎春這樣的女子,進了孫家這個火坑,不過是早死晚死的份了。

所以迎春根本就哭不出來,還是弄加了料的帕子才能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