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鬱悶,便說:“內地那一套這裏還有市場?”
清典不屑地說:“有老鼠的地方就會打架,何況人呢。”
我問清典這邊的房租水平怎麼樣?清典說:“不一定,一般是一房一廳三百五,兩房兩廳四百五,三房兩廳六百。”
我不禁一驚,這要是租房,我吃飯不就成問題了嗎?清典看出了我的困窘,一邊說:“你別擔心,下班我幫你找個便宜點的房子。”一邊叫來服務員結賬。我阻攔無效,她付完錢又說:“我還有事要出去一下,你自己先回去吧。”
回到公司,大家還沒上班,各個辦公室都熄了燈,休息區有幾個人在看電視,還有幾個人在會議室打牌。
於子明正和兩個男孩在辦公區閑聊,見我回來打趣道:“曉天你有豔福啊,剛來就搞定了公司第一富婆。平時我們請她吃飯都不給我們麵子,你剛來她就請你,真讓人羨慕啊。”
我淡淡地笑道:“你們想到哪裏去了,我們就是吃吃飯。”
那三個家夥對視一下,發出一陣怪笑……
下午上班,除了廖文範過來拿了兩本公司的簡介讓我來看以外,沒有任何一個領導吩咐我做什麼,其他同事也都做自己的事情,於子明也是在不斷地打電話,很少跟我說話。
整個下午就這麼過去了,臨下班時,我忽然接到清典的一個電話,說她在南城百貨前麵等我,帶我去租房子。
我一路問著走過去,遠遠地看見清典在路邊站著,旁邊停著一台台灣光陽女式摩托車,見我到了也不說話,頭一歪讓我坐到她後麵。然後把我帶到一個機關的家屬樓前,上了七樓,從包裏拿出鑰匙打開一扇門叫我進去。
這是一套大約一百三十平方米的房子,裝修雖不算豪華,可也稱得上中等以上。地板很漂亮,我站在門口不敢往裏走。
清典看出我的不自然,便笑著說:“我這裏沒男人的拖鞋,你就光腳吧。”
我說:“這房子……”
清典說:“這房子是我爸爸分的,現在他出國定居了,就把它留給了我。你就在這裏住吧,房租你看著出一點就可以,水電費就不用了,他這房子的水電是免費的。”
我說:“那怎麼行,咱們還不熟悉。”
清典說:“你就不要客氣了,咱們現在好歹也是同事,再說,你也不是白住,你要負責把我爸爸留下來的花花草草照顧好,怎麼樣?”
我說:“還是有些不妥,我怎麼能無功受祿呢?再說,這麼大的房子我一個人住,總覺得……”
清典笑道:“你怎麼這麼麻煩?叫你住你就住,別人我還信不過呢。”
她如此熱情,我隻好答應。接著她帶我看了房子的布置,又告訴我,貯藏室裏有他爸爸走時留下的米、油、幹菜、幹魚和幹海貨,要我抓緊時間吃掉,要不然到了雨季就發黴了。又告訴我她家的電話和手機號碼,叫我有事可以隨時和她聯係。寫電話時,她問我有沒有聯係方式,我說剛來鵬城還沒有,她轉身到主人房裏拿了台愛立信手機出來,說:“這是我爸爸以前用的,現在沒人用,電話費是公家報銷的,隻是用時有人打進來要解釋一下主人出國了,現在你先用就好了。”
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看著清典裏裏外外忙活著,忽然感到一陣不安,便說:“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我看還是算了,我再找其他地方住吧!”
清典說:“沒事,你放心住吧,不過有個要求,主人房你不能住,因為偶爾我要來休息一下。其餘的房間你隨便住,床上用品你也不用買,反正都是新的,我爸爸沒住幾天。我還要回家陪兒子寫作業,走了,你自己搞吃的吧。”
清典走了,我望著四周,仿佛做了一個夢,昨晚我還露宿街頭,今晚就要在這樣的房間裏睡覺了,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第二天整個上午,我都在人事部和財務部之間穿梭。領取員工手冊,簽一係列文件,還要開存折,說是發工資用,我不禁感到好笑,每月六百塊錢還要打到存折裏麵。
中間我回自己座位坐過一陣子,清典一直沒來,唐美美也不知道哪裏去了,於子明在電腦上寫什麼東西,隻是和我點點頭,廖文範也沒出過自己的辦公室。
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我正想到早上吃早餐的那條街隨便填飽肚子的時候,台麵上的電話響了,我接起來,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我是辜正洪,一起出去吃飯吧。”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把電話放下才意識到,原來是辜總經理請我吃飯。
於子明扭過頭來問誰找我,我說是辜總經理。他又問找你幹什麼,我說是請我吃飯,於子明哦了一聲回過頭去。過了一陣子,辜總經理從他辦公室出來,朝我招招手,示意我和他一起走。於是,我跟上他一起向電梯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