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麻子笑道:“不會不會,黃老爺能為我送行,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放在心上,難道我馬邦德在黃老爺眼中就是這麼小心眼的人?”
黃四郎哈哈大笑。
“縣長霸氣!”
“黃老爺,再見。”
“恭送縣長!”
為了給張麻子送行,黃四郎特地將縣裏的鑼鼓隊都請來了。
就是那個鼓手都是女人,每個女人臉上的粉厚的撲簌簌往下掉的那個。
張文六和師爺也過來送行。
師爺抱著臂膀,趴在張文六的耳朵旁,“六爺,我怎麼覺得有些瘮的慌?你看著那是送行啊,分明就是出殯嘛。”
張文六腚眼一看,還真是。
這些鼓手臉上跟刮大白似的,關鍵是兩邊的腮上抹的紅豔豔的,這也幸虧是白天,如果夜裏被人看到,準能嚇死個人。
張文六拍了拍師爺的肩膀,“放心,就黃四郎那兩下子,還真不是我幹爹的對手。”
師爺又問道:“六爺,咱們為什麼不跟著去剿匪?留在縣城,不怕黃四郎襲擊?”
張文六總不能跟他講,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野外才是最危險的。
鵝城雖然有黃四郎在,但是他總歸不敢再光天化日下行凶,相對來說還是安全的。
“師爺,咱們也有任務,你忘記我幹爹臨走之前跟你說過什麼了?”
“記得,記得,找黃四郎的替身嘛!”師爺一副我都懂得樣子。
“沒錯,幹爹歸來之日,黃四郎覆滅之時,隻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得把黃四郎的替身找出來,這樣才能讓底層的這些牆頭草拿起槍來反抗。”
送走了張麻子,張文六和師爺就返回了縣衙。
如今鵝城的兩大家族家主被殺,隻剩下些枝枝蔓蔓,人心已散,都在忙著分家產。
兩大家族業已名存實亡。
"黛玉晴雯子,你們黃老爺的替身,平時出不出來?"
張文六也不知道黃四郎的替身在哪,隻能求助於黛玉晴雯子。
黛玉晴雯子顯然還在為昨天晚上的事情生氣,扭過頭,留給張文六一個後腦勺。
張文六撓了撓頭。
說實話,哄女人真的不是他所擅長,作為一個母胎單身二十年,最近才交往了一個女朋友的男人,在與女人交流方麵的屬性值幾乎為零。
“咳咳,那個黛玉啊,昨天晚上呢,是我唐突了,不過你別誤會,我並不是那個意思。”張文六起身,給她沏了杯茶。
黛玉晴雯子哼了一聲,“麻煩請叫我全名——黛玉晴雯子。”
“好的黛玉,沒問題黛玉。”
“你討厭!”黛玉晴雯子哪聽過這樣的冷笑話,被張文六逗笑了,“其實人家不叫黛玉晴雯子,這是黃四郎附庸風雅,還崇洋媚外,才起了這個作踐人的名字。”
“我就說嘛,你也不是東洋女人,怎麼會有東洋人的名字。”張文六恍然,“請教姑娘芳名?”
黛玉晴雯子嫣然一笑:“我叫陳東,你可記住了。”
“陳東?”張文六念叨了幾句,“看來令尊是想要一個男孩子。”
黛玉晴雯子黯然道,“我們女人,生下來就是個種錯誤,我們家兄弟姐妹六個,我是老五,上麵還有四個姐姐。”
“從小我們五姐妹就是人憎狗嫌的,不管我們多麼聽話,多麼勤勞,卻還是逃脫不了被父母賤賣的命運。”
“在我十歲的時候,就被賣到了窯子,十三歲就被迫出來接客,後來黃四郎買下了我,那個時候我以為自己逃出了火海,誰知道,不過是又一個深淵。”
張文六默然。
重男輕女這種情況自古就有,許多地方生了女孩甚至直接扔水桶裏溺死。
張文六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空氣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
黛玉晴雯子打破了寧靜,她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對不起,我不該說這麼掃興的話。”
張文六搖搖頭,“沒事,誰讓咱們出生在這個曹丹的世界呢?錯的不是你,而是這個社會。”
黛玉晴雯子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這麼說,她覺得自己找到了知音,“六爺,雖然我身子不幹淨,可我的心不髒,如果您不嫌棄的話,就讓我服侍你吧。”
張文六一臉的為難。
“六爺,我看你就從了人家吧,人家都這麼可憐了,你就當發發善心,做慈善了。”師爺不知道什麼時候鑽了出來。
“去你母親的,你個老騙子,有你什麼事啊?”張文六沒好氣的罵道。
張文六生氣的是自己和黛玉晴雯子的悄悄話都被人聽去了。
師爺嘿嘿一笑,一溜煙的跑走了。
“陳東姑娘,咱們倆認識的時間不長,你看,你不了解我,我不了解你,這樣輕易的就決定要不要在一起,是不是太草率了?”
“這樣既是對你的不負責,也是對我的不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