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醫院裏的大燈明晃晃的照在白瓷地板上,讓人瞧上一眼就忍不住頭暈目眩。
“嚴醫生,你沒事吧?”楊致遠趕緊衝上前去扶住了嚴君澤有些顫抖的身子。
他整隻右手上黑漆漆的,照著燈下竟然有些烏黑發亮,連帶著那些礦工剛吐出來的鮮血看著都有些發紫。
嚴君澤沒有講話,隻是緊緊的抿著自己的薄唇,眉頭擰成了麻花一樣,他在強忍著自己的心緒,對著楊致遠揮了揮手。
醫院裏這兩天的住院人數突然暴增,這一切實在是太過詭異了,如果換在鬧市區倒還想的明白,但是這芙蓉山腳下不但臨近郊區,而且附近居民也都是一些農戶。
楊致遠的身上也穿著厚厚的隔離服,手上戴著白色的乳膠手套,上邊還帶著一股酒精的氣味,他抬頭看向嚴君澤,滿眼都是擔憂和驚慌。
這主治醫生今天都亂了手腳,那他這個打下手的估計也沒那麼好過了!
“咱們先出去吧,我還有事情要給他們交代。”嚴君澤麵無表情的講完之後,拿起一旁器械車上的白色消毒毛巾對著自己的手上狠狠的擦拭了兩把,連帶著那乳膠手套都仔細地扔在了垃圾桶裏。
重症監護室厚厚的玻璃窗外邊站了一水兒的醫生護士,在這期間有人忙碌去又有人又趕過來,人人都想瞧一瞧這神醫究竟是如何治病救人的。
聽了嚴君澤的話之後,楊致遠沒有開口多講,這人現在在他心中就如同救世主一樣,隻要他說的,那一定就有道理!
嘩的一下重症監護室的門被打開了,連帶著一股消毒水的氣味向著他們兩個人撲麵而來。
那厚厚的隔離服粘在身上就像是乳膠死死的把人給束縛住一樣,嚴君澤和楊致遠費了很大的勁才勉強的脫了下來,又檢查過確保自己身上沒有沾著一點兒的血汙。
“嚴醫生怎麼樣了?是不是……你也沒有辦法?”院長衝上前來抓著嚴君澤的手對他快速的說道,一看著這人緊皺著眉頭,又趕緊縮回了自己的手。
這做醫生的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潔癖,尤其是這雙手每天不知道要清洗過多少次,人人都忌諱在醫院裏邊有接觸。
芙蓉山的市一醫院規模不算太大,沒有完全獨立的住院部,隻分為了上下各三層,這重症監護室上邊就是住院部了,時不時的就有電梯聲音響起。
為了避免騷亂嚴君澤沒講話,隻是擺了擺手,讓院長找個合適的地方談一談。
“你們先回辦公室去吧,我和嚴醫生針對這次的術前診斷要進行一些討論。”院長很快就心領神會了,對著那些人擺了擺手之後隻帶了一個自己得意的學生,和著嚴君澤,楊致遠一起走進了他獨有的辦公室裏。
院長辦公室位於走廊盡頭處,樓下就是一個不大的花圃,再抬眼望過去還能看見不遠處彎彎繞繞的群山。
這地方很是幽靜,隔著窗戶還能聽見旁邊大樹上那些鳥叫的聲音,走進去把這厚厚的木門一關,立馬就讓人感覺此刻不是在醫院,反而是在某處農家樂的小院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