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氣,來,都坐都坐。”譚延闓發話了。三個人隻好安安靜靜的坐下了。正好,王媽端了三杯茶上來。細看看這茶湯色橙黃明亮,葉片紅綠相間,葉片有綠葉紅鑲邊之美感。香氣馥鬱有蘭花香,香高而持久。
“咦,這是上好的武夷大紅袍啊,嗯,不錯不錯。”彭襄輕輕喝了兩口,稱讚道。
“這可是從武夷山大紅袍母樹上摘下來的,年前,美玲過來看我的時候拿過來的。就這麼一點,可真是好東西啊,一般人我可舍不得讓喝。”譚延闓得意的說道。
範傑再一旁聽著,也跟著笑了起來,品著香茗,想起自己拿過來的禮物,便趕緊拿了出來:“這是晚輩無意間在法國得到的,知道世伯您擅長書法,就給你送過來了。”
這是一本書,《鄧石如語摘》,範傑在法國逛街的時候無意間看到的,他也不知道鄧石如是誰,看見是中國人的東西,就隨手買了下來,找到自己的姐姐才知道鄧石如是其人,清朝是書法的中興時期,而這鄧石如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開創了碑學之宗。
鄧石如出生於寒門,祖、父均酷愛書畫。他少好篆刻,客居金陵梅鏐家八年,盡摹所藏秦漢以來金石善本。遂工四體書,尤長於篆書,以秦李斯、唐李陽冰為宗,稍參隸意,稱為神品。性廉介,遍遊名山水,以書刻自給。
作為震古爍今的書法大家,鄧石如是以貨真價實的創新贏得我們尊敬的一個典範。與他同時代的包世臣把他的書法列為“神品”,譽為“四體書皆國朝第一”。書法史上以“我自成我書”自負的“濃墨宰相”劉墉,當時見到鄧石如的字,拍案驚呼道:“千數百年無此作矣!”可見其地位。
而他這《鄧石如語摘》也是聞名於世,很多人都聽說過。其最大的特點就是沒有蓋印落章,《鄧石如語摘》後來也不知所蹤,卻是被八國聯軍給順走了。
譚延闓接過書來,仔細看了起來,從頭到尾看了幾遍,後才嚴肅的道:“這的確是《鄧石如語摘》,真品啊,不錯,不錯,其字,其形,都自有風骨,家父身前就跟我說過這事,也見過別的作品,但時引以為憾啊,今天能見到此物,足以告慰平生了。”
譚延闓及其父都是清朝著名的書法家。譚延闓幼承家學,天資聰穎,少年臨池,頗有筆力,翁同龢見而愛之,嚐語譚父曰:“三令郎偉器也,筆力殆可扛鼎。”後果如其言。
譚延闓的字亦如其人,其楷書點如墜石,畫如夏雲,鉤如屈金,戈如發弩,豎畫多用懸針法,起筆沉著穩重,頓挫有力,使人感到貌豐骨勁,味厚神藏。一洗清初書壇姿媚之態,所不足者,少自家麵目。其行書功深厚,變化靈巧,筆筆中鋒,筆鋒於紙能藏鋒力透,有大氣磅礴之勢,雖是前清進士,但其書法絕無館閣體柔媚的氣息。是清代錢灃之後又一個寫顏體的大家。被譽“民國至今,學顏者無出其右”。
譚延闓以顏體楷書譽滿天下。譚延闓可以說一生基本都在攻顏書。譚延闓善詩聯,擘窠榜書、蠅頭小楷均極精妙。書法作品兼有藝術和文物雙重價值,國內民間所藏多集中於湖南。在已經準備好的的南京中山陵半山腰碑亭內巨幅石碑上“中國***葬總理孫先生於此”兩行巨大金字,即為譚氏手書。
譚延闓在年少時,書法即受翁同龢的賞識,翁在給譚的父親的信中道:“三令郎,偉器也!筆力殆可扛鼎。”於右任先生每論時人書法時必曰:“譚祖安是有真本領的。”馬宗霍評其書雲:“祖安早歲仿劉石庵,中年專意錢南園、翁鬆禪兩家,晚參米南宮,骨力雄厚,可謂健筆。”他的行書是將劉石庵與錢南園相互熔於一爐。其點畫之豐滿圓潤、揮灑從容乃似石庵,而渾健蒼勁,體勢闊疏朗,氣勢奪人處又似南園。譚延闓是進士出身,入翰林院,有很高的學養。能巧妙地從前人書中吸收營養,從而形成了自己寬博溫厚、含蘊性靈、雄健開闊的韻致。此謂百學不能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