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辛院時,人已經來了不少,都散亂的站著,以各自的圈子在一起,互相聊著,範傑一眼就從人群中認出了一個人,周樹人——魯迅。
魯迅那張臉,範傑可是在書本上見過許多次。說句題外話,你閉上眼想一想,魯迅的那張倔強的臉是否還在你的腦海裏。而這張照片前幾年登在人教版七年級上冊語文課本上。
那是魯迅1930年9月24日照於上海的照片,半身,平頭,偏側,黑白,白色長衫,緊繃的肌肉,冷峻的麵孔,是他“橫眉冷對千夫指”最好寫照,也看出了他“一個都不寬恕”的決絕個性。用現代時髦的話說:酷!他的酷來自於橫眉下麵的眼睛,胡須下麵的嘴。敏銳的眼睛,刻薄的嘴,令卑瑣者無地自容。發出的是劍一般冷峻的目光,洞察五千年曆史,穿透人的五髒六肺,令所有的政客和弄虛作假者心底膽寒。
而範傑今天見到魯迅身穿一張幹淨整潔的亞黃色的羽紗做成的長衫,打理得幹幹淨淨的頭發,一張普通的中國人的臉,他最令人難忘的事他的那雙眼睛,似乎時刻在保持警惕,總是能深刻的看著你,看透你的心。八字胡精神的瞥在唇上,但是非常又精神,整個人象一柄薄劍,光華閃閃,衝淡之氣逼人心海。
遠遠聽著他與別人聊天,笑聲十分明朗,常常笑得咳嗽起來。
表舅俞大維的大伯俞明震是曾擔任過南京江南水師學堂督辦,也即校長。1898年,18歲的魯迅進入該校,成為俞明震的學生。《魯迅日記》中多次提到“恪士師”,就是俞明震。魯迅還曾在《瑣記》一文中,以親切的筆致描述過後來送他出國留學的“恩師”。
範傑盯著魯迅看了半天,後者終於也察覺到了,望了過來,範傑尷尬的從魯迅笑了笑,不想魯迅卻衝他走了過來。
“你好,請問……”魯迅伸出了手。
“您好,周先生,在下範新傑。”範傑剛忙伸出了自己的手和魯迅握在一起。
“恩,我聽說過你,幾個月前你曾給何先生的學校捐過款,何先生和大家說起過你。”魯迅臉色輕鬆的說。
範傑受寵若驚:“這事晚輩應該做的。”魯迅早年和伯父範源濂都在北京工作,早年有些恩怨,但自稱一句晚輩總是不錯的。
“恩,你做的還是不錯的沒有丟了靜安先生的臉。”
範傑不知該怎麼接話,想了會,範傑說道:“周先生,晚輩有幾位德國朋友,看過先生的文章,覺得很不錯,也比較符合當前德國的現狀,他們有意在德國代理出版先生的作品,不知您意下如何!”這是範傑瞎編出來的,沒話找話,當然如果真的能征得魯迅的同意,在納粹德國到來前夕,在德國大麵積出版魯迅的書,想必很有意思。
“這事,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書一向由內山書局出版,這個我需要回去和內山先生去商量一下。”魯迅有些猶豫到。
“那好,明天在下親自登門,去和您及內山先生好好商討一下。”範傑自然知道不可能馬上就有結果。
又說了幾句,魯迅便徑自走開了。範傑看著魯迅的背景,心想伯父與魯迅先生的恩怨還真是不淺,從頭說來。
早在1912年春,應蔡元培之邀,魯迅前往南京教育部任職。不久,教育部隨同臨時政府遷到北京。7月的時候,提攜魯迅的教育部長蔡元培辭職,而由伯父範源濂接任部長。
似乎魯迅的上司對他都並不怎麼賞識。蔡元培長部時,重用的人大多是教育行政方麵的專家、辦事能力強的幹才。魯迅雖然有過一些教育行政方麵的經驗,又與蔡有同鄉之誼以及對藝術美育的同好,但淵源不深,資曆尚淺,並不為蔡元培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