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傑坐船回到長沙時,時間已經過了中午了,而王啟年早上便到了。
範傑在碼頭上叫了輛黃包車,拉上東西就趕緊回家,他自己實在有些想家了。
細算一下,他也有將近半年沒有回家了,想家,想父親母親,自然最想的還是表妹。而這次他在家待的時間並不長,基本上在家過完年三十,大年初一就得啟程,趕回到蚌埠。
老師衛立煌也是一個人在安徽,師母帶著孩子還在北平,範傑心裏想著,得托二叔安排人去北平給師母送些年貨,仔細算算日子,今天都臘月二十四了,時間應該還來得及。
很快便到了自家門口,範傑拿著隨身攜帶的箱子進了門。
他則徑直走向後院,去拜見父親與母親大人。
進入裏屋,母親正在與幾位妯娌在說話。範傑進了家門,刻意不讓下人通知,直接就走了進來,母親看見日思夜想的兒子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隻愣了一下,就趕緊把範傑拉過來,開心的說道:“你這孩子,怎麼回來了也不讓下人通知一聲,來,讓為娘好好看看你。”
母親仔細上下打量著範傑,隻見兒子身穿一身深綠色***少校軍服,顯得特別英氣勃勃。範傑一路上就這麼一套衣服走過來的,也沒換別的衣服。
範傑和母親說了一聲,便退了出來,他在屋裏待著有些不自在,便走了出來,從下人那裏,範傑知道父親正在書房,便走了過去。
進了書房,父親正在裏麵寫字,堂兄範新度正在裏麵幫忙,父親喜好中式的綢布長衫,不像範傑和七哥喜歡穿西服。
範傑站在那裏,等著父親寫完,方才說道:“父親,孩兒回來了。”其實範源清在寫字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兒子,隻是正在寫字不好中斷說話罷了。
“恩,回來了就好,這次在家能待多久?”
“過完大年三十吧,正月初一就要啟程北上了。”
“恩,來和為父說說你最近的情況?”
“是,父親!”範傑把這半年的情況詳細的說了一遍,從10月份第二次蔣馮戰役開始到後來的蔣唐,蔣石戰役,直至最近見過恩師的事情,也都說了下來。
聽到衛立煌給兒子寫了一幅字,範源清趕緊說:“去現在拿過來,讓為父瞧瞧!”
範家是書香世家,從上到下,任何一個範傑子弟,都得寫得一首好字,範源清作為湖南師範的副校長,中文係教授,他的字可差不了。
範傑回房從行李裏麵拿出老師寫的“百年好合”四字,收拾好行李,還換了一身衣服才出來,在家裏也不好穿軍服不是,範傑拿著東西又回了書房,放在書桌上,和七哥兩邊打開,給父親看。父親仔細盯著看了一會,搖頭說道:“衛俊如的字還是不錯的,剛硬,正直,軍人氣息很重,不過這幅字你掛在自己屋裏就好了,畢竟是你老師的一份心意。”
父親頓了一下,才接著說:“等你結婚的時候,才幫你收拾出一間書房來,放在裏麵就好了。”
說完,父親又低下頭去看了幾眼,範傑走到一旁和七哥說了幾句話,又對父親說:“二叔今年過年還不回來,是不是我給二叔發個電報,說一下我訂婚的事情,還有得麻煩二叔安排人去北平給師母送些年貨,老師又在安徽,師母在北平也不大方便。”
“恩,你自己看著辦吧,你二叔那麼疼你,你自己給他發個電報也是應該的。”
這時,管家走了進來,對範傑說道:“少爺外麵有一位說是您的同事過來,現在正在客廳,您看!”
範傑一想,估計是王啟年來了,他和父親與七哥說了一聲,便隨管家到了客廳,一看不正是王啟年嗎?
“鬆陽,你怎麼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