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風雨前奏(三)(2 / 2)

地方自然是在曾擴情時常出入的蜀陝飯店,在這裏滕傑從上月的萬寶山事件、中村事件,一直說到他的受東京學生會的命令回來警告政府。

他終於問出了藏在心裏許久的問題:“擴大哥,戰事近在眼前,政府到底有沒有準備,今天的中華民國,已經成了一個大染缸,宋子文、孔祥熙這些人,仗著是校長的親戚,在國內橫行霸道,弄得整個中國混亂不堪。長此以往,國家可怎麼辦啊?”滕傑不禁想起來自己的大舅哥,僅僅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變得已經快成了兩個人。

“現在的國家,與我們當初剛進入黃埔時的北洋政府,又有什麼區別,東征北伐、定鼎中原,我們黃埔死了多少同學,莫非我們是為蠅營狗苟之徒、營私舞弊之輩而戰而亡的嘛?”

滕傑穩了穩激動的心態,說出來最想說的話:“校長定都南京已經好幾年了,但是今日國家危亡,除卻我們這些黃埔學子,還有什麼人能夠護黨救國,挽大廈於將傾、出天下於水火?”

滕傑的一席話,使的曾擴情悚然心驚。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樣酣暢淋漓、針砭時弊的話了。

在這個晚上,他們交談到很晚,一直到了飯店打烊之際,他們才離開,並且相約次日再聚。

回家後,曾擴情不禁繼續想著滕傑的言論,誰能說他的評點沒有幾分道理,難道這些年自己參與的、為之捍衛的這個政權,已經成了七年前自己投軍黃埔時,所誓言推翻的腐朽政府了嗎。

煥然啊!你可給哥哥我出了一個大的問題啊,曾擴情幾乎一夜未眠。

而同樣幾乎一夜未眠的,還有滕傑和陳啟坤,不要胡思亂想,在這個晚上,昏暗的燈光下,他們兩人還在細細商議著說服曾擴情的各種可能。

夜漸漸地深了!

滕傑與陳啟坤他們兩人商議了一夜,決定次日就向曾擴情挑明話題。

這是滕傑拿自己的政治前途、乃至身家性命所作的一次賭博。他知道一直一旦投身軍旅,最起碼也是個營長的位子,可是現在的他已經顧不上前途了。

雖然他對曾擴情的印象很好,但是世道艱險、人心叵測,誰敢說在“擴大哥”的寬容名聲、滿麵笑容之遮掩下,隱藏著怎樣的心機與城府呢?

唯一能夠確定的,是曾擴情絕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曾擴情執掌著黃埔同學會,他必須對這個遊說、密謀活動來表態。

他要麼參與這個尚在胎動中的秘密組織,要麼立即逮捕調查滕傑,這當中沒有絲毫妥協的餘地,否則就構成他的瀆職。

正因此,滕傑這一去,或者化蛹為蝶、或者飛蛾投火……

次日傍晚,滕傑換上了一身筆挺、嚴實的軍裝,向蜀陝飯店大步而去。

這一天,也就是公元1931年、民國二十年八月二十日的晚上,在南京蜀陝飯店,滕傑向曾擴情全盤說出了他的謀劃,並拿出了自己的《計劃書》。

接過《計劃書》後,曾擴情神色淡然,他先是瀏覽了一遍,繼而又細讀起來。在滕傑的忐忑表情中,他到底開口了。

他說:“這個事情很凶險。校長不會支持,何況又有明令。軍人不應參政,參政後,生殺予奪都由不得自己,但亂世用重典,非常之時要用非常之法,你的這份《計劃書》正是一個非常之法,或許會大見其效?”

他語斟句酌:“並非因為黨爭,也不是為了升官發財,而為了這個國家這個民族!我又有什麼不幹的理由呢,我幹,我允諾幹了!”

他最後表示,“我想,黃埔同窗,也必多這樣的心意”。兩個見過死人堆的軍人,都不爭氣地流下了眼淚。

在蜀陝飯店的那個房間,如同種子一般,藍衣社到底執拗發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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