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七章一二八·淞滬戰(二十四)
南京的風雨永遠湧動與暗流之下,政治上的鬥爭和妥協永遠不會停歇。
1932年1月10日,何應欽電報******,報告汪精衛的動向及各方情報:“唐生智日前前來轉述了汪精衛的態度:(一)李宗仁、李濟深二人日內來京,擬向政治會議提議設軍委會;(二)聞廣東發馮玉祥一百萬元;(三)粵請孫科罷免張漢卿的一切職務職,但孫科未允等語。”
汪精衛的意思除了表示馮玉祥已經接受粵方的拉攏,準備積極對付******和張學良,同時也將孫科的態度表達清楚。
何應欽對此發表了自己的意見:“馮玉祥與粵方勾結至深,中央設軍委會,職擬表示反對。若馮玉祥等欲與聞軍事,不知可否允許汪精衛唐生智等人加入陸軍整委會?”
第二天,******複電指示:“對與軍委會的提案和馮玉祥的意圖,我是極端反對的。現在黨內團結問題症結的全在胡漢民一人,至於汪精衛的意見需要再行商談。”
******還針對時任孫科內閣外交部長陳友仁提出的對日絕交案,表示了自己的看法,他說:“此電隻為兄等陳述,請勿轉示他人:
如對日絕交,即不能不對俄複交。陳提此案,眾皆不察,且多數主張絕交,是誠國家最大危機。
此時我國地位若戰而不宣,尚有可言;如絕交即為宣而不戰,則國必危亡。
中正認為一旦對俄複交,則列強對我不但不助,而且反而助日。故東三省問題未決之前,如對俄複交,則不止斷送滿蒙,是乃斷送全國也。此必為陳之政策,請注意。”
同一天,孔祥熙又致電******報告各方態度:“昨日馮煥章來訪,表示當此國難,萬事應勾銷,一致對外。又哲生來訪,謂:此次出任原係過渡性質,在諸元老指導之下,以濟國難。現胡之不來已定,汪則表示以兄之行止為進退。倘兄仍不出,渠惟有辭職,並請弟同來奉化,僅允先電請示。”
看到孫科終於低頭認輸,並弄清了汪精衛、胡漢民以及在北方仍有一定影響的馮玉祥等的態度後,******在日記中得意且矯情地寫道:“哲生豈真覺悟乎?然餘實不欲遽入京也。”
此時的******還沒有下定決心立刻複出,他打算多看一下各方的態度,等待一個更好的時機再行複出。
但第二天連續接到兩封來自南京的電報,引起了他的高度警覺。
一封是高淩百來電:“連日京中要人紛紛來奉,其用意善惡不得而知,大致使國人移其目光於奉化,而貽鈞座以不負責任之罪名。連日汪、胡有力疾來京消息,更可證明其有作用,請注意。”
另一封是陳立夫的電報:“金陵大學學生五百餘人今晚赴滬轉甬請鈞座出山,現正設法打銷中。惟聞真如有為之派專車訊。此端一開,應付必極困難,務請早為之計,於短期內對時局有明顯之表示,否則汪、胡尚可以病為詞,而鈞座反招不負責任之物議。並請早為設法謝絕學生來奉化之準備為禱。”
局勢的發展促使******不得不有所表示。
12日,******同張繼、何應欽詳談大局,明確指示二人:“餘仍願從汪、胡之後負責,以挽救國難。惟此次政治責任全在胡,故必須胡氏說一句話也。”
三人談至夜深,蔣歸後在床上自省曰:“失言求榮,皆不誠實之過。改之,毋忝所生。”
半個月前,當他迫於壓力,宣布“引退”、回到溪口老家時,他恰恰避開了民眾的反對、廣州的明槍、南京的暗箭,以及滿洲風潮等讓他焦頭爛額的聲音,跳出了大風圈外,在他的這次下野隻有短短47天,自這次下野,此後的十多年時間,不會再有哪個***力量能對他形成挑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