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傑回到北平之後,第一時間找上了蔣孝先,對於南京那邊的動向和風聲,他比範傑要了解的多。
憲兵三團團部。
範傑一進來就坐在椅子上不說話,蔣孝先不得已苦笑道:“煥然老弟,這又是誰得罪你了?”
蔣孝先親自將一杯熱茶給範傑遞了過去,範傑的神色這才鬆了下來。
“嘯劍兄,怎麼我聽說,這回國府又打算息事寧人了,一句‘誤會’,關東軍炮擊山海關一事,就要不了了之,絲毫不采取應對態度,難道不知道,山海關一旦被日軍攻克,華北門戶頓開,到時候,天津怎麼守,北平又怎麼守?”範傑的語氣很重,因為他實在很生氣。“看看吧,這是今天的《申報》,人家做記者的都比我們這些當軍人的知道的多。”
“啪!”的一聲,一份報紙被範傑拍在了桌上。
蔣孝先苦笑著拿起報紙看了起來,看著看著,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申報》上發表的文章,對關東軍炮擊山海關事件進行了比較透徹的分析研究:
日軍於12月8日在山海關之挑釁,向城內發38炮,不過小試其鋒,試測我當局之態度如何,以定進攻熱河之步驟與方略,結果以事出誤會4字和平解決。現日逆兩軍向遼西積極增兵,並增築直通熱河之汽車公路數條,及一切軍事侵略之準備,企圖一舉而下山海關。
“唉!”蔣孝先放下手中的報紙,北方的形勢他又不是看不出來,可是這又有什麼用,所謂的‘誤會’,是張學良給何柱國的命令,南京那邊不過是推波助瀾而已,更何況……
“煥然,國府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數十萬大軍,已經開始在南邊集結,準備進攻****中央蘇區,甚至在許多地方已經爆發了多次小規模戰事,現在你說調轉大軍北上,且不說張學良同意不同意,你還得問問****同意不同意呢,你可不要忘了去年的贛州事件,如果不是****拖住了陳誠的兩個師,咱們在上海何至於打得那麼難,校長的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解決****之前,他是不會與日軍決戰的,唯恐的就是****在我軍戰鬥激烈之時背後插上一刀,他們是有前科的。”蔣孝先苦口婆心的說了一大推。
其實這些事情,範傑又不是不知道,畢竟現在****做主的根本就不是中國人,誰也不知道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半天之後,範傑開口問道:“嘯劍兄,你說何司令能守得住山海關嗎?”
“不好說,不過校長已經嚴令少帥對山海關前的日軍積極保持戒備,不得令其跨過山海關一步!”蔣孝先安慰道。
“你說,為什麼咱們就指揮不動東北軍呢?”範傑說出來,當前局勢的最大症結。
“咱們要是能指揮得動東北軍,現在的局勢就不是想著這幅樣子了,你這一天冀北冀東走下來,你也應該命東北軍組成的防線是如何的,就是咱們中央軍來得都得小心翼翼的,可是你看看人家熱河湯司令,照樣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還有於學忠,萬福麟這兩個軍長,他們每人手下都有四個師啊,四個師啊,看看他們現在的樣子,怕是連二十九軍都打不過。東北軍,也就何柱國和王以哲的兩個軍還有點樣子。”蔣孝先一臉的不屑,他到了北平也快有一年的時間了,對於東北軍的內的派係分析和勢力布置了解的清清楚楚。
“是啊,尤其是熱河,湯玉麟主政熱河八年,以其子湯佐輔之言是從。賣官種煙、苛捐雜稅,甚至摧殘教育、破壞司法、無惡不作,第五十五軍四個師,號稱三萬,實則隻有二萬,官兵欠餉已經10個月,民怨沸騰啊,校長幾次策劃對付湯玉麟都被那位少爺擋了下來。”範傑歎了一口氣,北方局勢糜爛,張學良怎麼也脫不了幹係,可就是奇怪的很,東北軍近二十萬部隊對這位少爺依舊那麼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