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了老婆徐晴的電話,馬奕峰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仿佛一個偷偷做了壞事的孩子,雖然成功欺瞞了家長,卻背上更大的心理包袱。
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辦?萬一處置不好事情還是要暴露。到時候老婆恐怕會更加生氣吧。
“所以怎麼辦?”馬奕峰求助似的看向神逸。
神逸臉上的表情精彩極了:“你問我?是你自己要跟嫂子扯謊,關我什麼事,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感情這小子撒謊的時候根本就沒想好下一步該怎麼辦,他到底是有多怕老婆?可就上次福利院之行所見,老嫂子徐姐明明是賢良淑德,溫柔賢惠。這家夥這副作派分明是在背後抹黑他老婆。
“幫忙想想轍,我老婆要知道我膽結石了,一準兒得罵我。疾風知勁草,患難見真情,兄弟救我!”
“你小子想考研呢?”
“我不考研,但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快幫忙想辦法。”馬奕峰滿嘴順口溜,越說越溜。
神逸思來想去,坦然道:“我能有什麼辦法,我才修煉幾個月,不行還是問問師姐吧?”
馬奕峰就等這句話,連忙拱手道:“還請兄弟幫忙引薦。”
“我的好大兒,在這兒等我呢?你不認識我師姐是吧?”看到馬奕峰這個滿肚子小算盤的樣子,神逸就覺得來氣,不由又想起那個“拜為義父”的梗,一句“好大兒”脫口而出。
馬奕峰當然不是跟趙雪盈不熟,往近了說,自己是她喜事的見證者,往不要臉了說,自己也勉強算是她的半個救命恩人。
可趙雪盈給他的印象是那麼冷若寒霜,親近不得。究其根本是初見時,他想白送幽冥曇,反而惹惱了對方。給他留下了仙子的人情不好賺的深刻印象。
後來他又遇見虛天子,也同樣是人情不好賺的性子。就好像天宮道人人皆如此,再往後他見識到虛天子的厲害,見識到玄望子的厲害,越發覺得對方高不可攀。
人家對你和顏悅色,那是人家上位者的修養。你若是當真了,那便是不知天高地厚。馬奕峰對此篤信不疑。
所以他不敢輕易湊上去“挾恩圖報”,以免惹人反感,將來吃大虧。
這不是在修真圈裏學到的規矩。而是十多年混跡職場,夾著尾巴做人,耳濡目染學到的。
就算人家趙仙子不跟他計較,有道是禮多人不怪。小心點總是好的。
神逸是真的把他當兄弟處,兄弟開口相求,他自然不會不應,於是又帶著馬奕峰打車去找師姐,不是去往學校,是跑到趙雪盈住處附近等著,為防萬一,還特意給師姐發了信息,說有事拜訪。
這天下午,神逸和馬奕峰在趙雪盈家附近的咖啡館裏休息。沒有上樓,是因為馬奕峰知道這些天老五一直都在合歡洞天,上樓也沒人給開門。
同樣是這天下午,張炎隆又在公司亂發脾氣。理由是策劃部的座位空了一大片,一點也不像樣子。他想問問馬奕峰這是怎麼回事,才想起,馬奕峰生病請假了。
於是他就近喊起李麗麗,問剩下的座位都是誰?一問之下更加尷尬,一個是陪馬主任去看病的神逸,一個是被公司強硬開掉的王小胖,一個是結束實習的宋濤山,平素裏領導口中人強馬壯的策劃部,隻剩下一個李麗麗,雖然李麗麗也從未覺得自己的部門人強馬壯過。
尷尬歸尷尬。但錯的肯定不能是領導,領導從不認錯。可是他張總又實在挑不出個正當的理由來。最後虛頭巴腦地來了幾句就算領導不在,也不能自由散漫的廢話,便離開了。
李麗麗向來是個怕事的,當然不會陰陽怪氣頂撞領導,她隻覺得肚子裏委屈。自己什麼錯誤也沒犯,有一說一回答問題,平白挨了幾句敲打。最後隻能坐回工位上生悶氣,再也無心工作,摸起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