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仍是往日那般燥熱,可是沙唐卻如墜冰窟,遍體生寒,雙腳如踩了棉花細軟,直覺大腦宕機,如行屍走肉一般。
路上沒什麼人,園區略顯空蕩,也無人能看到他這般失魂落魄。
“人間修煉奇才,龍閣百年第一人,嗬,我可當真是辱了這赫赫名聲。”
沙唐自嘲般發出無奈歎息,饒是自己鐵石心腸,常年誅殺各路妖邪,但今日這血腥場麵,實在衝擊他的感官與神經。
他又怎能不知那幾位無辜慘死之人,並非園區十惡不赦之輩,而且很有可能隻是被拉瑪擄來做賬的普通人罷了。
沙唐無力的從牆角滑落,抱著頭蹲坐在地上,內心充滿了無盡自責,他對園區的真正罪惡,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原以為找個合適的時機,能帶著兩位嬌妻逃離這裏就是他的終極目標,現在看來,一切都僅是剛剛開始。
這哪裏隻是搞電詐的園區,這裏是罪惡之淵,是法外之地,是他沙唐要徹底將其毀滅的魔鬼地域。
“咦?大哥?”
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沙唐抬頭就看到了一臉鬼祟的韋明遠。
“大哥你怎麼在這兒?和嫂子吵架啦?”
韋明遠感覺到對方意誌消沉,不由得出聲詢問,眼見四下無人,連忙攙扶起沙唐,一臉擔心的看著神情萎靡的對方。
這般異常的大師兄,可是他十數年未曾見過的模樣。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走路完全沒聲音。”
“幫大師兄做事向來高風險,為了不被打,我這絕活可是十數年如一日練出來的。”
“你小子從小不學好,怎麼反倒賴我。”
沙唐並沒有接韋明遠的話,而是把話題扯到了其他地方上,兩人蹲坐在地相談甚歡,這也讓他從剛才的失神裏緩過勁來。
“大師兄,我聽說今天有幾個不聽話的豬仔被關了小黑屋。上了龐虎的生死簿,過幾日怕是要身首異處。”
韋明遠今天假借身體不適為由,沒有去參加宴席,反而從幾個崗哨那裏打聽到這些隱秘信息,這就不由得他坐立不安。
好歹自己也是世家公子,雖然在山門裏吃了不少苦頭,也誅殺不少邪祟,但真要提及處決大活人,的確讓他有種腿肚子抽筋的感覺。
“你被帶進來的時候,是什麼身份?沒查到你韋氏財團的身份吧。”
沙唐還是很擔心這個事,如果真的讓園區這些人知道韋明遠的真實背景,恐怕韋氏財團就會被園區這隻大螞蝗不停的吸血。
“父殘母病弟讀書,早早輟學去打工,兄弟姐妹全靠我,還望大哥多照顧,年少輕狂染上賭,年小體弱沒收入,無奈走上不歸路,隻想賺錢還完債,特意來此淘金窟。”
“滿嘴順口溜,你要考研?”沙唐被這順口溜整無語了,隻是話鋒一轉,又詢問起更關心的事情來。
“師父他……”
“放心吧大師兄,師父又不是第一次被咱氣暈了,他不習慣你還能不習慣?”
韋明遠沒心沒肺的模樣,讓沙唐焦躁不安的心得到了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