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跟你拚了。”
眼皮沉的厲害,胸口好像有團火再燒。
耳邊吵得厲害。
女人的尖叫,伴隨著孩童哇哇的哭聲擾的人心煩意亂。
李向東不安的扭動了一下,他吃力的想要站起來,隻可惜身體好像被固定住了,任憑他怎麼掙紮也半點動彈不得。
睜開眼,
李向東頓時傻了。
身前是一個披頭散發的姑娘。
此刻,她左手揮舞著菜刀,右手死死的掐住自己的脖頸,姣好的麵容逐漸扭曲。
李向東喉嚨被掐的生疼。
他臉色憋的通紅,下意識的就想要掙脫出來。
可惜女人的手掐的很用力,白嫩的手上青筋都爆了起來,她尖叫著撲上來,眼中閃爍著想要跟他同歸於盡的瘋狂。
這他娘的是誰?
李向東抬頭瞧了瞧。
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灰暗的房間裏,環境很舊,散發著一股子難聞的黴味。而身前是擺滿了骰子和啤酒瓶的賭桌,煙灰缸裏落滿了抽了半截的煙頭,煙灰都撒了出來。
而賭桌泛黃的日曆,卻讓李向東瞪大了眼睛。
頃刻蒙了。
日曆上的字跡很清楚,3月7號
狗日的1990年的3月7號!
來不及多想,
忽然,一雙小手抱住了他的小腿。
“爸爸,爸爸,你不要賣掉江江好不好,江江很乖的,很乖的。江江可以自己睡覺,江江可以不上幼兒園,江江一定會很乖的......”
低頭瞧,
一個步履蹣跚的奶娃娃正吃力的伸出小手抱著自己的小腿奶聲奶氣的看著自己,她太小了,大概隻有三四歲,那怯怯的目光望來,可憐無助,讓李向東的心跳忍不住漏跳的半拍。
這孩子......
李向東腦子裏亂糟糟的。
忽然,
一股陌生的記憶緩緩出現。
李向東,二十八歲,小學文化,無業。
三年前娶了老婆,兩人有一個孩子取名江江。
本以為先成家後立業,一切都會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可偏偏李向東卻不是那塊向上的料。
平日裏遊手好閑,好賭成性不說,輸急了眼還愛打老婆。幾年功夫,遊手好閑的李向東屁本事沒有還欠了一屁股債。
而這一回,輸急了眼的李向東妄圖想翻本,卻沒想到輸掉了自己的女兒....
眼前這個找他拚命的女人其實不是個瘋婆子。
她叫張芸芸,
是李向東明媒正娶的老婆。
造孽啊。
李向東隻覺得嗓子眼有些幹澀。
他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李向東,江江是你的親女兒,你.....怎麼敢?!”
“你......真是好狠的心呐,。”
張芸芸淚如雨下,她尖叫著朝著李向東撲過來。
隻是手中揚起的菜刀卻顫了顫,遲遲沒有落下。
她咬著嘴唇,哀莫大於心死,一頭重重的磕在李向東的胸口上,身子都要哭軟了。
耳邊傳來江江哇哇的哭聲。
“還真是骨柔情深呐,不過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都是天經地義,天王老子都管不著。”
“怎麼著?讓孩子拾掇拾掇,跟我走?你放心,這孩子跟了我,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身前傳來一個聲音。
賭桌前,一個四十來歲漢子陰不陰陽不陽的笑著。
他姓馬,叫馬保軍。
“我……我跟你們拚了!”
張芸芸身子一顫,提起菜刀就想跟對方拚命。
李向東抬了抬手想阻攔,卻攔不住。
在他的記憶裏,張芸芸性子柔弱,分明平時跟人說話都要紅了臉,現在卻生生被逼的要提著菜刀要跟人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