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在身陷囹圄的人生絕對低穀,等待倒計時的時刻,李立竟然在繁雜情緒平靜後的第一時間想起的是那個曾經暗戀過的小女孩,而不是自己的孩子,不是那個愛了十年死去活來的前妻。
我叫李立,80年人,出生在中部地區的一個小縣城。那時候的縣城隻有東西和南北走向的兩條主幹道,周邊的鄉鎮農田占據著絕對的比例,雖然出生和生活在所謂的縣城,但我的成長經曆跟那時候的鄉村並無二致。
八歲那年夏天,爸爸從南方來信告訴媽媽,到南方打工掙錢要比在縣城開雜貨鋪更容易。於是乎,媽媽將我寄托在姥姥家,說是先過去看看。最後,她決定留在那裏,我的轉學手續是姥爺找到鎮小學一個當副校長的遠房親戚辦理的。此後我就成了此後產生的詞語“留守兒童”中的一員,這也為我今後人生逐步偏離正確的軌道埋下了隱患。
第一次見到那個有蘋果肌的小女孩就是在八歲那年的夏天,她住在姥姥家隔壁,跟我同歲,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妹妹。隻記得那時候剛離開媽媽的興奮勁兒很快就消失了,雖然在姥姥家可以隨心所欲地玩水、捉魚、掏鳥、偷瓜......,但很快就覺得日子單調了起來,也越來越想媽媽,可是那個時候並沒有現在這麼發達的視頻通話技術,想的越多也就越想哭出來。這個時候,突然發現跟我玩了大半個暑假的她,愈來愈像是個“小大人”,溫柔、懂事、體貼,而且她笑起來的樣子讓我莫名地感到親切,也越來越喜歡去找她玩耍。
那時候的孩子們雖然天真,但並不無邪,尤其是當一個小男生總是跟一個小女孩在一起玩的時候,很多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詞彙就開始在夥伴們的口中流傳,從一開始的像小溪流,逐步地演變成山洪,而我們也時常感到有那麼些難為情,尤其是當村裏的大人們也開始對我們開玩笑的時候,最讓人臉紅,而這個時候的她的臉更是憋得像熟透的紅蘋果。至於我,雖覺得有點兒害羞,但心底裏卻有那麼一絲絲地暗喜,仿佛,整個世界已經默許我們就是一對了。
暑假過後,我轉到了鎮小學讀二年級,學校麵積不大,二年級隻有兩個班級,但每個班足足有90人,隻是因為沒有足夠的老師,所以隻能開設兩個班級,兩個班主課語文和數學老師還是共用的。比較不幸運地是,我和王紅梅沒有分到一個班。是的,她叫王紅梅,一個毫無詩意,也不驚豔的名字,但就是她給我的童年留下了那些不可磨滅的印象,雖然最後的結局肯定不如人願,至少這份記憶中的懵懂情愫會讓我在這最後的日子裏覺得暖和。
學校的日子大多已記不起,隻記得那時最期待的是下課和放學,那樣就可以見到她,一起聊天、看書、做遊戲,一起結伴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