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東海在城中徘徊良久,終究還是下定決心前往烈陽穀一探究竟。烈陽門即便有元嬰修士,至多也不過一兩人,且總不會時時神識外探。齊東海覺得出穀後他還是太過小心了,可能在穀中十年天天麵對師尊讓他覺得自身實力太過弱小,故而出穀後處處小心謹慎過頭。這些日在城中多番打探他已是知曉,青鬆郡乃是一偏僻之地,元嬰修士已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能之士。
半日後,埋頭趕路的齊東海突有所感,小心朝著一地摸了過去。隻見遠處一片狼藉,大大小小的坑洞昭示著之前戰鬥的慘烈。場中幾人,皆是齊東海認識之人,烈陽門三人,對蕭媚兒有非分之想的黑衣二人。不過眼下烈陽門三人的處境相當不妙,桃花眼和另一男子已倒伏在地,生死不知,隻剩蕭媚兒苦苦支撐。
齊東海一眼便知蕭媚兒凶多吉少,這蕭媚兒雖靈寶眾多,不過品階不高。那黑衣二人一個是金丹初期修為,另一人雖弱點,也有著築基圓滿修為。低階靈寶對上這二人,難堪大用。
靈寶乃是修士所用靈兵法寶統稱之物,因凡兵經不住靈力灌注,故而有著一兩件趁手靈寶對自身實力有著明顯的提升。靈寶多為煉製之物,也有極少先天之物謂之先天靈寶,不過那等天生地養之物威能莫測,不是低階修士可以掌控之物。靈寶雖好,可一來高品階靈寶頗為稀少,二來若是經他人之手煉製,難以百分之百順應心意,煉化由心,所以修為到了金丹境,修士便會著手煉製法寶。金丹境可生丹火,比之尋常凡間之火強盛良多,用於淬煉法寶最是合適不過。即便不通煉器之法,也可通過丹火日夜溫養,增強威力。
法寶不僅妙用由心,若是用材較好,更可銘刻自身大道感悟,隨著修為深厚,大道感悟越發貼近天道,甚至有機會經天劫洗禮,晉升為仙兵,是真正的證道之物。齊東海深知其中關鍵,此次出穀曆練,亦是有著尋得上好靈材,煉製本命法寶的打算。
兩者孰優孰劣自古便眾說紛紜,不過齊東海倒不在乎個中分歧,若有機緣,自是靈寶和法寶皆都要!
齊東海胡思亂想之際,場中局勢又起變化。卻是那蕭媚兒最後一件護身靈寶驀然破碎開來,身上衣衫不整,那黑衣之人似有意羞辱蕭媚兒,每次出手都帶走蕭媚兒身上一片衣衫,怕是再有幾次,蕭媚兒身上春光再也遮掩不住。
“陳雷,你欺人太甚。”蕭媚兒氣得渾身發冷,奈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滿心憤懣卻無可奈何。
“蕭仙子何苦作賤自己,烈陽門已是大廈將傾,蕭仙子何必再將自己也搭進去。若是從了陳某,他日陳某成了元嬰大能,蕭仙子可遠比今日風光。”喚作陳雷的黑衣之人一邊勸說著,手上仍不停帶走蕭媚兒片片衣衫。
齊東海微微蹙眉,頗為不喜陳雷這無恥行徑,可烈陽門可能與滅門的黑衣人有著關聯,齊東海對烈陽門弟子又實在生不出同情之心。
“蕭仙子,陳某自問對你已是百般容忍,你若再不交出青鬆令,休怪陳某辣手摧花了。”那陳雷似乎已被耗盡了耐心,聲音陡然轉冷。
蕭媚兒無力癱坐在地,胸口雪白已是露出小半。她心知,事已至此,交不交出青鬆令,自己的結局都不會多好。淪為他人玩物?蕭媚兒苦澀一笑,沒日沒夜的刻苦修行就是不淪為他人禁臠,可到頭來命運卻如此可笑。這蒼天何薄於我?自己生的一副好皮囊就該淪為他人玩物嗎?蕭媚兒眼中血淚流出,沒有實力,命運就是這般的不公,自己與師尊不過是尋常的師徒關係,隻因自己天生媚骨,門中便有各種不堪流言充斥於耳。
改變世人淺顯武斷的看法,竟這般難嗎?輕飄飄的流言蜚語,亦是殺人的利刃!
“住手!”齊東海終還是少年心性殘存,心中仍有俠義熱血流淌,當下縱身而出。
“呦,蕭仙子果真魅力非凡,這般荒郊野嶺都能跳出個護花使者。”陳雷上下打量了齊東海幾眼,便不再關注,這般年歲,多是個色令智昏的毛糙少年,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