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道身影由遠及近,不多時,便到了近前,正是此前逃走的陳雷。陳雷此刻仍心有餘悸,先前逃走之時,中途瞥見一道身影飛過,陳雷認得那是烈陽門元嬰修士烈陽子,倉促間便尋了一處躲藏了起來,生怕被路過的烈陽子隨手拍死。再之後,便聽得遠處地動山搖般的猛烈動靜,更是嚇得大氣不敢出。好在不多時自家門主也尋了過來,陳雷方敢露頭參見,並與門主一道藏於外圍見證了那場大戰。
陳雷神色複雜看了一眼齊東海,眼神方一觸及便立刻挪開了視線,好似生怕被齊東海感知。心中一陣無力之感,先前險死環生後他對齊東海不可謂不恨,打定主意日後要狠狠報複回來,但隨後齊東海拳滅元嬰的一幕生生打散了心中恨意,隻餘無盡的恐懼和後怕。這等煞星還報複個什麼勁,有多遠躲多遠才是正理。
蕭媚兒見著陳雷立於黑氣人影身後,心中猜測得以驗證,隻覺天旋地轉。她一介築基修士,麵對元嬰修士,自是凶多吉少。
黑煞門主見齊東海隻是閉目調息不曾回應,輕聲一笑不以為意。絕世天驕哪個不是傲氣淩人,他倒不覺有羞辱之感。他與烈陽子不同,烈陽子雖在青鬆郡之外闖蕩不少年頭,可畢竟生在這落寞之地,見識上先天不足。而他自小生長在一處道法昌盛之地,見過的天之驕子數不勝數,可如麵前少年這般優秀的亦是少之又少。黑煞門主沉吟不語,心中已有計較。
“拿來吧。”黑煞門主轉頭看向蕭媚兒,冷冷道。
“晚輩不知前輩索要何物?”蕭媚兒輕咬紅唇,心下不甘,拚卻性命所得之物這般拱手讓人豈能甘心?
黑煞門主聞言輕聲一笑,屈指一彈,一束煞氣閃電般打在蕭媚兒肚子之上。蕭媚兒不及任何反應,便被打得吐血倒飛,身子重重摔在碎石之上,口中大口鮮血噴出。
“不屬於你的,強留也留不住。”黑煞門主看都不曾看吐血的蕭媚兒一眼,美色於他早已沒了意義,若不是顧忌場中少年,他早便順手抹殺了不知進退的蕭媚兒。
黑煞門主抬手一招,蕭媚兒腰間的儲物袋立時如蒙召喚,嗖的一聲便輕巧落入其手。又見黑煞門主指尖用力,儲物袋上的禁製應聲而碎,而後一團光芒閃過,儲物袋內諸多物品灑落一地,多是些衣物首飾之物。黑煞門主輕輕拂袖,諸般雜物被吹拂老遠,隻餘下一翠綠物事。
這翠綠之物形似一片樹葉,其上青翠欲滴,好似剛剛從樹上摘下。黑煞門主見狀欣喜不已,忙不迭將這翠綠物事吸至掌中細細端詳,屈指在樹葉上輕輕一彈,叮,輕薄的葉片之上竟傳出玉石之聲。
黑煞門主小心把玩良久,而後輕輕一拋,竟將那翠綠物事送至齊東海身前。翠綠物事速度不快,在離齊東海麵前不足一尺之時,齊東海緊閉的雙目驟然睜開,精光湛湛,抬手便將那翠綠物事抓在手心。此物入手溫潤,透著絲絲涼意,看似輕薄,可齊東海五指用力,此物卻不曾有絲毫變形。
“道友應是為此物而來吧。”黑煞門主輕笑出聲,好似多年不見好友之間閑聊。
齊東海全然不知掌中之物是是何來頭,可眼下這般處境,他隻能裝出深沉模樣閉口不言。好在他實力驚人,連深藏不露的黑煞門主都無把握將他留住,一時間倒真讓他穩住了局麵。
“我觀小友獨身一人,這青鬆令可供十人入那青鬆秘境,小友若是有用不上的名額,不若賣給在下,價格定不教小友失望。”寥寥數語間,兩人的關係又是前進了一大步,稱呼都親切起來。
齊東海自是聽出了眼前之人的拉攏之意,不過卻不甚反感。兩人無冤無仇,一介元嬰修士又是笑臉相迎,自是難以說出回絕之語。“不知足下開出何等價碼?”齊東海連手中之物叫甚都是剛剛知曉,哪知這青鬆令具體作價幾何,隻能將問題再拋給麵前之人。
“小友盡管開價,我黑煞門雖不是什麼大門大派,但還算有些值錢物事,在下忝居門主之位,也絕不會厚著臉皮還小友的價。”讓人隨意開價,並自報家門且暗示家產頗豐,怎麼看都是議價之時的昏招。可身後的陳雷卻連一絲異色都無,可見黑煞門主威望之高。
陳雷雖覺不妥,不過其對門主萬般信服,隻當是門主別有用意。門主乃是外來之人,不到百年光景,毫無根基的他卻牢牢掌控了黑煞門,且在他治下,黑煞門實力突飛猛進,滅了烈陽門不過是小試牛刀,若不是門主另有考量,一並滅了青木門獨霸青鬆郡亦不是什麼難事。黑煞門年輕一代弟子,皆是將門主奉若神明,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