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鮮血不斷沒入,封門石不多時便染成了血色,並開始抖動起來,不過半晌才開了幾寸的間隙,離可以通行還有著很大差距。
青木門眾人麵色蒼白無血,大量精血流失令眾人身子都抖動起來,連勉力直起身子都顯得極為費力。
“三哥,還……還要多久。”六人中一人艱難開口,話音落下,眾人皆轉頭看向正對山洞的領頭之人。
此人修為乃是場中六人最為高深之人,金丹中期修為,且氣息凝實厚重,顯然離後期已是不遠。
領頭之人看向洞口的封門石,一字一頓道:“老祖宗數十萬載謀劃就在今朝開花結果,諸位弟兄,我等即便身死也定要擔起重任。”言罷反手便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指頭大小的猩紅丹藥,丹藥之上一股辛辣刺鼻之味撲麵而來,可領頭之人麵無異常,直接仰頭將丹藥一吞而下。
其餘五人見此,亦是紛紛取出同樣的猩紅丹藥吞了下去。不消片刻,六人身上血色籠罩,麵色猶如回光返照般越發紅潤,石門間隙也是越發大了起來。
齊東海此刻現已站在道觀近前,兩扇紅木大門斑駁不堪,已然歪斜,其上的門環更是鏽跡斑斑,其中一個更是脫落,滾落在門檻一角,僅有的一隻門環孤零零隨風晃動,叮叮當當的撞擊聲聽來滿是蕭瑟。
此處更像是荒廢已久的凡間道觀,齊東海用手將門前層層蛛網清理幹淨,連法力都不敢動用分毫,生怕將道觀一不小心震塌,心下越發沒底,此處怎麼也不像是藏有重寶之地。
念及消耗殆盡的三枚紫蛟果,齊東海一陣肉疼,若是此處找不出值錢物事,他定要將這道觀夷為平地。
隨著蛛網被清理幹淨,大門兩側露出一幅楹聯,齊東海輕吹一口氣,將楹聯上半尺來厚的塵土吹散,露出其中字跡。
字跡之上的金漆已然全部剝落,好在字跡依然依稀可見。
上聯寫著“遍尋三界求一法”,下聯則是“青鬆樹下悟長生”,齊東海抬頭看向門頭,四個大字映入眼簾,猶如晨鍾暮鼓,令得齊東海心頭一震。
“大道自取”
齊東海細細咀嚼,似是有什麼感悟湧上心頭,但又不甚明了,模模糊糊之感令齊東海頗為抓狂。好在他心知是修為未到,也不再強求。
依據楹聯所言,這青鬆子應當是得證大道,曆劫飛升了。此地應當是他證道之後所建,齊東海念及此,心頭不由羨慕非常。
修行之人,誰不想得證大道,長生不老。但要做到,何其之難。修行路上的每個境界,好似一道道雄關險隘,不知擋住了多少古往今來逆流而上之人。
人人向往山巔的風景,卻不知山下布滿了多少登山者的森森白骨。
齊東海天賦卓絕,可他也不敢放言必能曆劫飛升,甚至連一分的把握都是沒有。
不過齊東海不曾在這絕望情緒中過多沉淪,下一刻便暗暗撇嘴,這青鬆子一代大能,修建的住所實在不堪入目。
齊東海推門而入,大門咯吱咯吱好似要隨時散架,灰塵簌簌,齊東海傷重不及躲閃,被嗆得咳嗽連連,心中對青鬆子建造之術鄙夷更甚。
大門入內,一覽無餘。內裏是三清畫像,香案之上一尊銅質香爐,其中香火不知熄滅多少年頭了,隻餘下滿滿當當的香灰。
兩側各有一排木架,上麵擺滿了長明燈。這長明燈燈油不知是何種油脂,至今還有大半,火光搖曳,長明不熄。
齊東海四下轉了一圈,連腳下石磚都不曾放過,扣起幾塊細細打量,猶如蝗蟲過境,寸草不生。
不過片刻後,齊東海悻悻放下手中石磚,暗道這青鬆子太過窮酸,這等大修士竟無絲毫寶物留下。此處除了燈油看不出名堂,其餘之物都是尋常之物,隻不過是加持了些陣紋,抵禦住了歲月侵蝕。
不過齊東海未曾想過,他自己好賴也是銅皮境圓滿修為,兜裏卻連凡俗銅板都掏不出幾個,竟還有臉嫌棄他人窮酸。
齊東海行至香案,從桌子上撚起三炷香,放在長明燈上點燃,而後歪歪扭扭插到香爐之中,口中念叨著:“三位老爺保佑,保佑我此番收獲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