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飯?”
沈淑芬手掌貼在地上,頭深深埋在手邊,“殿下恕罪,奴婢懶惰,奴婢再也不敢了!”
“這麼愛搶飯,未來三日都不許吃飯”,磕頭還要拿手墊著,真是怕疼又惜命,他喜歡惜命的人,這樣的人才好拿捏。
沒人性,李允申你沒人性!
“殿下宅心仁厚,奴婢領罰!”
視線中金絲纏紋鹿皮靴漸漸離開,揚起一層塵土,她緩緩抬起頭這才驚覺後背出了一層冷汗。
她匆匆趕回住的破柴房望了一眼,陳設簡單破敗但幹淨,她昨晚燒柴的灰燼都尋不見……怎麼會這樣!
整整一天,她跪在湖邊滿腦子卻思緒亂飛,是誰呢?!自己究竟是暴露了還是沒暴露呢?!
不讓吃飯是因為搶飯、跪在湖邊整天是因為玩忽職守,疊buff一般的雙重懲罰讓她本就混亂的大腦滿是炸開的金星,好不容易捱到晚上,沈淑芬站起來根本感覺不到雙腿的存在,毫無防備,她一個踉蹌直直摔在地上。
“嘶……”
雖是草地,卻有碎石隱於其中,她手腕冷不防被劃破了皮,手掌也皆被蹭破了皮,
為什麼自己要在這裏遭罪,該死的,這世界真是爛透了!
緩了許久,她踉蹌爬起來拖著自己一瘸一拐走回去,四周漆黑安靜,隻有破敗柴房裏的一盞燭火在等著自己回來。
站在柴房門口,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鼻頭一酸。
“……不行”,她用手扇了扇眼睛,不能哭不能哭,有什麼好哭的,我可是一個雄鷹般的女人。
聳了聳肩,她猛地推開門,神色愉悅眉目間流露著三分不屑三分漫不經心,“晚上好啊弟弟,姐姐活蹦亂跳回來了!”
“你……”
沈徽明咽了口唾沫繼續開口,“眼睛抽筋了?”
……fine,要不把我氣死吧。
懶地搭理他,沈淑芬快步挪到桌邊,抓起茶壺就往肚裏灌,不準吃飯,沒說不準喝水啊!按理來說隻要自己保持喝水,三天還是很容易熬的嘛。
“……慢點喝”
他本想挖苦兩句,可看到她嘴唇幹裂,抓著茶壺不管不顧地灌,話便咽在了嘴邊。
“你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他嘟囔著。
沈淑芬順了好幾口大氣才緩過來,也有了些力氣懟沈徽明,“是我不讓人省心嗎?!分明就是李允申那個變態沒人性!…”
“……是你嗎”,他抬起頭明亮的眼眸注視著沈淑芬。
沈淑芬咒罵李允申的話停滯在嘴邊。
回答是,還是不是呢?
原來木柴的餘燼是他處理的,沈淑芬竟然莫名其妙地覺得有些慶幸。
他會把自己交給李允申嗎?他會覺得自己心狠手辣嗎?還是他想借此拿捏自己呢?……沈淑芬腦海裏閃過一萬種猜想,每一種猜想都讓她不寒而栗如墜入冰窖。
溫暖修長的手指拉過自己的手腕,溫熱的感覺觸碰皮膚,她才猛地回神,沈徽明正半跪在自己身邊,拿著布條一圈一圈地幫自己包紮。
“阿姐真是不小心,但還好有我”,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手腕,少年漆黑的眸盛滿了自己的身影。
不是自己所想的任何一種猜想,他隻是小心翼翼地幫自己纏好傷口,慶幸地呼了呼氣說還好有他在。
“……為什麼”,她不是什麼高風亮節之人,就連救他都是存了圖他荷包的心思,她喜歡把事情分得清清楚楚,你來我往一一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