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浪走之前特意看了眼書架,微微鬆了口氣。幸好沒什麼問題隻是有一條條淺淺且不明顯的劃痕。
回想起剛才那一拳,除了擔心楊宇的手會不會痛之外,就是最擔心那一拳會不會將書架板打斷。
雨大了又小小了又大,下了又停停了又下,它似乎並不厭倦這樣的反反複複。
圖書館內很安靜,書頁的翻篇聲清脆悅耳,加上雨滴拍打玻璃的啪啪聲,令煩躁的心靈得到片刻寧靜。
兩小時後,經過餘寒認真的教導和我的不懈努力下,終於是將這檢討湊滿字數了。
寫完後我又習慣性地用筆在紙上挨個數字,這傻乎乎的舉動把餘寒逗笑了。
“惜惜,有誰會寫完了數字數的?”
“啊?”
我無奈地訴苦,“從小學到現在寫作都是我的短板,久而久之就養成一邊數一邊寫。除了湊也隻能湊字數,畢竟能得點幸苦分,何樂而不為呢?”
“這該死的字數,我寫作文都是標準字數多那麼一丟丟,這,這檢討都超一百字了!”我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檢討書。
“你說你科科都優秀,怎麼就偏偏寫作不行呢?”餘寒頭疼。
我隻好無奈地搖搖頭,說。“誰知道呢?或許老天沒給我寫作的天賦吧?”
“……”他推了下鏡框表示無奈。
“哦,對了。他怎麼會讓你來這麼遠的地方讀書?他給你的生活費夠嗎?”餘寒忽然想起上次要問的問題。
“我沒和他說,因為他一直覺得文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早早賺錢養他然後再找個婆家嫁了。”我的聲音漸漸開始哽咽起來。
沉默了一會才繼續艱難的開口。“所以我騙他說我沒考上要出門打工,我不知道怎麼形容他當時臉上的笑容。高興?激動?貪婪?還是那惡心到令人作嘔的目光?……或許都有吧?”
說完才感覺壓抑在心裏許久的情緒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胸口處不再像壓了塊巨石一樣令人窒息了。
見我又沉默不語,餘寒也不知道怎麼安慰我,隻能靜靜的陪伴在身旁,等我自我調節情緒。
許久才調整好情緒繼續說,“後來我就去去做了暑假工,工資還挺可觀的。交了學費,嗯……再加上獎學金差不多能堅持到下下下個月吧?至於……剩下的一個月到時候再想辦法吧?”
“惜惜,要不你就讓我爸媽資助你,等以後你賺了錢再還給我們?”餘寒心疼地勸說。
“到時候再說吧,我都不知道謊言會不會在某一天就被戳破了。”說到這我才想起來我的入學通知書落在家裏了。
咻的一下就坐起來了,拚命拍著腦袋說。“完了完了,落家裏了。這記性怎麼這麼好?啥都不忘偏偏把它給忘了?”
感受到周圍人投來的目光,我尷尬地重新坐下將聲音壓小了。
餘寒不懂,問“什麼落家裏了?”
“入學通知書!”
“這下要不了多久我的謊言就戳破了,到時候他肯定會來給我辦退學手續。到時候就真的是謊言成現實了。”
接著又是全身無力地趴在桌上懊悔,要不這腦子還是別要了吧,幹脆重新找個優秀的腦子裝上?
“好了好了,別想這些不開心的事了。就如你剛才所說的,到時候再說吧。”他安慰道,“如果到時候他真的發現來了,到時候我們給你想想辦法。我怕你再想下去就會茶飯不思了,到時候高考你拿什麼去考?”
“餘寒哥說得對,它都還沒有發生,我就在這裏庸人自擾了。”我讚同的點點頭,“不想來不想了,現在我隻想做一隻快樂的小金魚。”
不知不覺中我感覺好像到點了,於是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時針指在數字五上,分針剛好落在數字十上,秒針轉了一圈又一圈。
“沒想到都五點了,我們走吧。”
“明天我帶你出去玩。”
“好。”我爽快地答應了。
我們收拾好東西就離開了,楊宇見狀連忙將書放回去跟上他們。
跟在後麵的楊宇倆人能清楚地觀察到前麵倆人的一舉一動,而前麵的人很難發現他們小聲的說話聲。
“宇哥,要我說你直接跟她坦白說,你一看到她跟那個叫什麼餘寒的人,走得近就吃醋得了。幹嘛假裝對她冷漠然後又這樣偷偷摸摸地關注她呢?”
“你存心找揍是不是?誰說我吃醋了?我隻是恰好來圖書館看書,恰好遇見她了!”
“好一個恰好。要不是中午我也聽見了,再加上剛才你的一係列操作,說不定我也信了你的鬼話。”秦浪心裏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