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童翼帶著弟弟回自己宮裏坐了,就聽人說了太後對元妃的處置,不置可否,這事兒也就這麼結了。

童遠見皇帝心情還不錯,就說了自己的顧慮,“要說把雲景給子期我是有些舍不得,可也不全是為了這個,畢竟他的身份擺在那,這個……”平白往武平侯府裏安釘子,怕是不太好吧?童翼神色不變,“無妨,等子期回來了你帶著他去就是了,順便把他的身份說一下,讓子期自己判斷。”童遠鬱悶,“這話我在揚州就說了,可他還是不放棄,不然我至於把人大老遠的從江南帶回來嗎。”

童翼:……

“既然如此,賜酒吧。”皇帝淡淡然,童遠糾結了,你是有多悲劇啊,雲景。

雲景當然沒有死,隻是被發送到西北苦寒之地繼續他的暗探之路了,讓忠順王很是感歎了一番他哥的小心眼。

話說兩端,再說賈家最近出了件大事,外人都道那銜玉而生的哥兒不知怎的病了一場,鬧的闔府不安,卻不知內裏這哥兒是為什麼病了。要說這賈寶玉啊,小小的年紀倒是個癡情種子,因著他林妹妹呆在江南回不來了,大哭一場,到最後竟像是癡傻了一般,把那王夫人和老太太都嚇個不行。好在隨著時間推移,加上又來個姐姐陪著,這才慢慢的好了。

因著這事兒王夫人心裏恨林黛玉恨得要死,抽空到了梨香院抓著在賈府借住的妹妹一個勁的哭,“你是不知道,我第一眼看那個丫頭就知道是個狐媚子,我好好的寶玉都叫她引壞了,你說,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她妹妹就在一邊附和著,跟著抹眼淚。

要說這王夫人的妹妹其實大家都知道,就是那薛蟠的老子娘,他們一家人進了京就借住在榮國府裏頭,薛蟠雖然沒本事但是家底厚,背後又有賈家支撐著,也算是混的風生水起,一時間也就不急著搬走了。薛家來得晚,又出了林黛玉被武平侯收養這檔子事,所以薛姨媽並不知道她為人如何,可是在賈府裏頭住著,下人們人多嘴雜總愛拿幾個小姐說事,她也聽到了不少閑話。說是那林家小姐嘴上最是尖酸刻薄,平日裏又懶怠,偏偏老太太喜歡的不行,把家裏正經小姐都比下去了。

初時她對賈家下人這麼說一個客居的小姐還不能理解,可是自己姐姐連著哭了幾場,外甥寶玉又是那麼個樣子,天天念叨他林妹妹全不顧陪著他的是自己的寶丫頭,薛姨媽這心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為著自己的女兒,越發的要把林家姑娘給踩到泥裏了。

寶釵雖是比寶玉還長了一歲的,到底年紀小,看著底下人拿著自己和鹽政大人的嫡女作比較,說她不如自己,這心裏不得意是可能的。隻是這種事她不好表現出來,越發的端了架子,在寶玉和榮國府的幾個小姐麵前顯示自己博學多才,真把三春都壓下了一頭。

幾位小姐雖然不忿她處處好為人師的樣子,可轉念一想,不過是個商女,那還有什麼好計較的,那些小心思也就拋開不理了。

倒是賈寶玉,平日裏最恨有人在他眼前提學問,可寶姐姐與別人是不同的,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安慰他,溫柔小意,話還總能說到點子上,比別的姐妹們強多了。寶玉甚至覺得也就寶姐姐才能比得上他林妹妹,要是她們兩人都能在眼前相伴該有多好呢。想到他林妹妹忍不住又偷偷的在房間裏哭了一場,被襲人看見了跑去告訴王夫人,把他娘氣個仰倒,隻覺得在不能這麼下去了,總得想個法子從寶玉心裏去了那狐媚子。

一時下人來報,薛姨媽帶著寶釵來了,王夫人忙讓她們進來坐了,看著寶釵雖然隻穿著家居的常服,頭發也隻用小簪挽了,胭脂淡抹,卻有種說不出的端莊嫵媚,心裏頭愛的不行,一把攬在懷裏,摩挲了一番,才開口對她妹妹道,“寶釵這孩子我是越看越愛的,比我那寶玉好了不止百倍,也不知最後讓哪個有福氣的得了去呢。”話是這麼說著,心裏對先前難解之事就有了打算。

寶釵聽王夫人提到這個心裏頭不自在,借口去看姐妹們的花樣子就退了出來。王夫人心知女孩子家麵皮薄,聽不得這些,也就不攔著,見她出去了,才靠近了薛姨媽,“好妹妹,你到說說這心裏是怎麼想的呢?眼看寶丫頭也大了,女孩子嘛,總是要配人家的。”

薛姨媽看她神色心中一動,陪笑道,“瞧姐姐說的,寶丫頭她才多大呢,咱們這樣人家再不急這個的,我想著怎麼說也得等小選過了,要是寶釵沒那個福氣,說不得要托姐姐在京裏頭找一家知根知底呢。”

王夫人笑眯眯的,“這算個什麼,妹妹且放心罷,寶丫頭這麼知情識趣品格又端莊的好孩子還怕找不到人家,絕不會讓她委屈了就是。”薛姨媽聽了親姐姐的保證還有什麼好不放心的,越發的奉承起來。

沒幾日,賈府下人之間就流傳起金玉的說法了,都說薛家的小姐命中富貴得了和尚給的金鎖要撿那有玉的才配得上,小丫頭們擠眉弄眼的暗示著是寶二爺,寶釵撞見幾回,心裏頭好沒意思,埋怨媽媽短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