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未必。”嶽棠笑得極甜,“我可是聽說玄冰殿為吞並火雲宗已經謀劃了至少數十年。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們甚至把自家聖女都當了祭品。就是想要栽贓嫁禍,然後揮師南下。”
“有這種事?”張行儉還是第一次聽說。
由於玄冰殿地處極北苦寒之地,九鼎山自從將其收入麾下之後,除了每年收繳礦藏之外很少過問其宗門內部之事。
故此,玄冰殿在幹什麼,張行儉是真的一無所知。
“姐姐,你不就是想要尋一個幫手助你穩住綿江水道嗎?你的麻煩妹妹已經幫你解決了。可現在妹妹也遇到了麻煩,你該不會眼睜睜瞧著妹妹吃虧吧?”
嶽棠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瞧著張行儉。那惹人憐惜的樣子,她可是看了無數遍黛玉葬花才練出來的。
張行儉以為自己就夠無賴的了,想不到今天碰上個更無賴的。嶽棠口口聲聲說幫她解決了麻煩,實際上就是將她的喉嚨從鎮守府的手心裏轉移到了天微宮的手心裏。
隻要嶽棠願意,隨時都可以讓仇恨天撕毀協定封住綿江水道。可偏偏張行儉對此還毫無辦法。
跟天微宮合作,等於羊入虎口。不跟天微宮合作,那就是羊入兩隻虎口。眼前的局麵就是如此,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如何在夾縫中求生,這是一個哲學問題。兩害相權取其輕,兩利相權取其重。
孰輕孰重,張行儉還是拎得清的。
天微宮的崛起已經無法阻擋。既然如此,還不如從容麵對。如今九鼎山已經被鎮守府領著天一劍派和海沙幫逼到牆角。她除了和天微宮合作,別無選擇。
好在天微宮想要真正成為地階宗門,也要過鎮守府和另外三大地階宗門這一關。那麼他們兩家就有共同的敵人。將來局勢的發展她不好判斷,至少暫時是這樣的。
聽嶽棠的口風,是想要以火雲宗的地盤為根基擴展天微宮的勢力。反正天一劍派和九鼎山爭了這麼多年,誰也沒有徹底將這塊飛地拿在手裏,還不如趁機送天微宮一個順水人情,也讓苻廣陵難受一下。
張行儉打定主意,笑道:“妹妹放心,我會跟玄冰殿主交代此事,絕不讓她動火雲宗一分一毫之地。”
“不不不,姐姐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嶽棠語聲溫柔,“她如果想要火雲宗的地盤就讓她打吧。我隻是想讓姐姐到時候幫忙主持公道。”
按照仙道盟的規矩,無故侵占其他宗門領地,視同主動宣戰。
一旦宣戰,雙方便可以肆意攻伐。到時候能搶多少地盤全憑各自的本事,其他無關宗門不得插手。若是執意插手,也視同宣戰。
一般這種情況都會打到一方被徹底消滅為止。參戰方所有地盤全都歸勝利一方所有。
天微宮的實力隻是稍稍展露一角,就已經令她都感覺到毛骨悚然。就玄冰殿那幾根蔥,怎麼可能是天微宮的對手?
嶽棠的話她聽明白了。麵前這個說話溫溫柔柔的小姑娘哪像是找她主持公道?這分明就是在通知她,一旦玄冰殿向火雲宗宣戰,天微宮就要跟火雲宗一起吞掉玄冰殿的地盤。
別忘了,至少在名義上,天微宮還是火雲宗的附屬勢力。嶽棠如果執意參戰,簡直不要太名正言順。
張行儉臉頰抽搐。嶽棠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玄冰殿可是九鼎山的重要附庸勢力之一。煉製高階靈器需要的寒冰晶在東洲隻有玄冰殿出產。要是這塊地盤被天微宮奪了去,九鼎山的損失不亞於失去綿江水道。
看樣子,玄冰殿會不會對火雲宗出手根本不重要。嶽棠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吞下玄冰殿這塊肥肉。
張行儉氣得渾身哆嗦。這個盟友太狡猾了,雙方還沒有正式開始合作,嶽棠就已經在抱著她的大腿死命的啃。
搶自己的地盤,還要讓自己幫忙主持公道?真不明白這種臭不要臉的話她怎麼說得出口?可她就是說出來了,偏偏自己還挑不出一點毛病。這才是最可怕的!
恍惚之間,張行儉好像從麵前那張可憐巴巴的小圓臉上看到了四個字。
無恥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