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一個多心鬼，我們和5號隻是萍水相逢。況且5號也不能隨便下去，往後餘生她和烽產生交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另外，我能感覺到烽的內心裏一直包藏著憤怒，即便他在克製，但言語明顯和平日裏有區別。尤其是那對眼睛，在聊到IT公司的一些黑幕時，會有磷火閃出。
5號即使再媚，也無法誘住一個內心正在燃燒仇怒的人。我心裏放心地想。另外，我的多疑可能並不是因為烽，也不是因為5號，而是自己的嫉妒心在作祟。女人嗬，哎，一半基因泡過醋，另一半基因用來吃醋。
經過月下一通自我梳理，我的心態逐漸好轉過來。身上因負麵心緒而燃燒起來的臊熱感，正逐漸被清涼的月光澆滅。我感覺自己正在變幹淨，血液純潔到沒有任何油脂，胃腹清澈到沒有任何重負感，舌根處源源不斷地湧出甘甜味。代表正義的理性，重生了過來，使大腦通透無邊，自我感覺可以融會貫通下宇宙萬物。
明淨的月下，我突然暫時進化了一段，達到了無欲無求無我的境界。在這種聖人感覺中，縱使5號百般千計討烽歡喜，我也絕不會為此煩心了。因為我沒了凡心，有了聖者狀態。我大敞著心扉，盡聽5號訴說著2號的故事。
“2號是個瘋狂的科學家，他的狀態有點兒像過去武俠小說裏走火入魔的武癡。”5號把懸浮轎車停在了2號的上空，“2號為IT公司統治地球和奴化人類，搞出了許多反人類的發明。”
“席夢思床是不是就是2號發明的。”烽靠在座椅問。
烽的坐姿突然讓我察覺，烽全程幾乎沒怎麼看下麵的建築。顯然他把主要精力放在了挖掘真相上。
“嗯，席夢思床在奴化人類方麵的貢獻，如果排第二，沒有其它發明敢排在第一。”5號舒展地躺在靠椅裏說。
我突然想到老好人對我說過的話，於是問了出來。
“那些夢境中是不是潛移默化的帶著洗腦的作用。”我實在想不起老好人的原話，於是就用自己話問了出來。
“是的，AI會悄悄在所有夢境中，植入一些幾乎察覺不出的洗腦畫麵。比如說街道兩旁的廣告牌上會寫滿關於IT公司免費時代的宣傳語，或者是夢境中的虛擬人物在說話時，會說出大量帶有心理暗示的話語。總之如果長時間沉浸在夢境中，會不知不覺間變成一個極度認可IT公司免費時代的人。”
“我聽說現在有許多人，已經沉浸在夢境中不可自拔，你知道大概數字嗎？”心態放正以後，我很自然地想到了一些有用的問題。
“十幾億人吧。”5號估略地說。
“這麼多？”
“這麼多！”
我和烽異口同聲地大聲驚呼出來。我心裏因為這不期而遇的共鳴，而小高興起來，甚至心裏莫名湧起一股得意勁。我傻乎乎的把這股天賜的得意勁，明顯地掛在臉上，耀武揚威地看了看5號。
但5號顯然沒有理會我，我隻好轉頭把這股得意開心的感覺，顯擺給月亮裏的嫦娥了。但願她老人家寬容大量，理解凡夫俗子的愛恨情仇，勿與我一般見識。
“他們每天真的就躺在床上，什麼也不做嗎？”烽像個偵探似的，不斷詢問。
“差不多吧，除了吃飯上廁所會起來，幾乎每天隻躺在床上，沉浸在各種虛擬的世界中，滿足自己的欲望。”5號說。“2號為了讓他們無法自拔，把夢境升級成了互聯網。大家可以在彼此的夢境中串門作客，成為好朋友或者是好鄰居。又或者是，約幾個好友在夢境中一起創建一個冒險世界。我好像聽2號說，有個人在夢境中創造出了一個太陽係，其中的細微程度和真實世界毫無二致，並且還在不斷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