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5號戴上零號那副象征最高權力的手鐲以後，氣場也發生了變化。卑恭的嘴臉突然消失不見了，換上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臉蛋就像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鐵桶，寫滿了冷漠和無情，剛剛因為諂媚而擠出來的紋理，仿佛從來就沒有出現在5號的臉上。眼神和剛剛的零號一樣，目空一切。
當我看到5號突然出現這副尊容以後，眼神不自覺地移到那副擁有生殺大權的金色手鐲上，心裏咒罵到：是人怎麼都是這副鬼德行，一旦擁有了權力，身上就散發出一股臭烘烘的自信。
也許，這才是5號的本來麵貌？
“你利用了我們？”我無力地問5號。
“是的。”5號絲毫沒有愧疚，坦然道。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我低著頭，萬分悲痛地問了出來。
“白癡，你也不想想，你倆配嗎？”5號站在4個機器人中間，優雅地抽著煙，冷蔑地看著我說，“把她銬起來。”
其中1個機器人，突然啟動，端著槍繞到我的身後，戴上了手銬。
“戴上那個你就是這裏的零號了？”我頤指著5號手上那副手鐲。
“我本來就是零號。”5號說話的架勢越來越像剛剛的零號了。
“這是什麼意思？你怎麼會是零號。”機器人冰冷有勁的大手搭在我的肩頭，我感覺機器人隻要稍微用一點點力氣，我的肩膀就會被捏碎。
“還記不記得我跟你們說過思想移植技術。”5號把煙吐向空中。
“記得。”我回答道。
“其實，我也是IT公司的創始者。”5號平淡地說。
“那他呢？”我不敢多看倒在地上的零號。“他也是創始者？”
“笨蛋，思想既然可以移植，當然也可以複製啊。”5號嗤笑了一聲。“我倆都是IT公司的創創始者，隻是他沒有察覺到而已。”
“你的思想是怎樣進入到這副身軀裏的？”我緩緩抬起頭，絕望地看著5號說。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有一天我睡起來就發現自己變成了個女人。而我的記憶還停留在上個男性身軀的階段。”5號睥睨了眼零號。
我突然想到一個讓人不寒而栗的可怕事實，原來那個5號其實早就死了。殺人不一定非要見血，侵占了他人的思想一樣也會把人殺死。
“零號他一直沒有發覺嗎？”按道理說一個可以永生的人，應該充滿了智慧。
“他？嗬嗬，因為高高在上，並用這個掌握著我們或者說全天下人類的生死。”5號晃了晃手腕上的金色手鐲。“天天高枕無憂，隻圖享受別人的夢想，所以肯定無法察覺到還有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隱忍在他身邊，時刻覬覦著他的權力。”5號臉上的表情演繹了一段悲痛的曆史，先是一副受盡屈辱的表情，然後是一副得逞翻身後狠厲的駭人嘴臉。“為了不被發現，我已經有幾百年沒有抽過我最心愛的煙絲了。媽的，我甚至還被自己睡過。”5號說著說著走到了零號身邊，把煙鬥叼在嘴裏，用雙手扳開零號的嘴巴，把一口唾沫精準地啐了進去。發泄完以後，從零號身上搜索出煙絲重新填滿了煙鬥。“這下好了，總算隻有一個我了。”
“其實，”5號瀟灑地轉身，走向我，挑釁地說，“把你機器人搞丟，讓你飯店破產，包括讓你們偷到發明局裏的方向盤都是我安排的。我甚至還參加了你的庭審，你當時還看了我一眼。”
我努力在回憶中搜尋著那次庭審觀眾席上的畫麵。是的，有個叼著煙鬥的女人。腦袋中的畫麵越來越清晰。沒錯就是5號，那麼精致的麵容很容易能在回憶中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