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當我知道手裏的這個自己今天必須死掉的時候，沒有任何驚心動魄的感覺。難道是因為我是機器人，沒有人類的感情？不是的！我想到烽會悲傷。可能是因為我會活著，處死的不過是一個皮囊罷了。
冷臉張用大腦謹慎地想。“老板娘，你不會介意和我擠在一個機器人的身體裏吧。”
“不會，”我在大腦裏果斷地想。
回答完我就安靜了下來，試著體會和冷臉張共處一室的感覺。很奇妙，如果我和冷臉張同時去控製身體，做相反的行為，手腳會有一種被束縛的感覺，就像是有人在拽著你，不讓你順利完成動作的感覺。
如果我選擇不作為，任由冷臉張控製身體，那感覺就和我平日裏90%的無意識行為一樣，沒覺不妥。
隻是大腦裏有明顯的區分，我和冷臉張一人各占一半，他在左邊的大腦裏，我在右邊的大腦裏，分別思考著。我也可以進入到他的一半，聆聽到他的原生想法。在冷臉張的思想裏，我是排第一位的，那些信號畫麵非常強烈，且呈熾烈的紅色。這些紅色的畫麵大多數都是冷臉張在我年幼時陪伴的經曆。接下來就是他在擔任法官時，審判的最後一場案件，那裏的信號顏色是黑色的。我想他一旦回憶起這件事情，心情一定也是黑色的。
還好我沒有那些坑蒙拐騙、泯滅人性、燒殺搶掠的邪惡念頭。最邪惡的想法無非是些男男女女的事情，所以絲毫不忌諱冷臉張進到我的思想裏一探究竟。
“謝謝你救了我冷臉張。”我突然想到了一句感謝的話。
“不謝。老板娘你不介意自己死掉吧。”冷臉張怕我生氣輕輕地想。
“不介意。”我在大腦裏果斷地想。
“嗯，老板娘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我怕你接受不了這一幕。”冷臉張在大腦裏默默地安慰著我。
“嗯，我能接受。”我在腦裏回答。
“這隻是一個肉體，隻要思想還在，人就算活著。”冷臉張用他那慣用的婆婆媽媽的方式，繼續寬慰我。“人與動物的區別就在於有沒有思想，如果一個人沒有自己的思想，那就是一條兩腳獸，甚至還不如一些動物。所以隻要思想還活著，人就還活著，隻要思想在，人就在...”
“行了，別說了，我沒事，冷臉張。”我打住了冷臉張的安慰，因為他在婆婆媽媽的時候，大腦裏很聒噪，會搞得我的感覺很煩躁。
安靜下來後，我開始觀察白天的天空之城。與夜晚最大的區別就是街道上全是安保機器人。
“這裏怎麼這麼多機器人，我上次來這裏時，一個機器人也沒有啊。”我在大腦裏想。
“上次是5號故意把所有機器人撤走了，”冷臉張突然在大腦裏警告我想，“老板娘你別亂看，你現在是一個隻會聽從命令的機器人。你四處亂看，充滿好奇心的樣子會害死咱倆的。”
“哦，對不起，我隻是突然好奇。”我道歉地想。
“正常的機器人是不會有好奇心的，他們隻會服從命令。”冷臉張抱著我的肉身，不斷用大腦和我對話。“你先忍一忍，等咱倆逃出去了，你隨便控製這副身體。在這裏你就先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