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群眾大出一口氣,生怕劉文輝被一槍打死,見輪到楊潘二俠,就起哄道:“賭命,賭命,賭命……”楊潘二俠沒有辦法,隻能拿起槍,將心一橫,各人朝著自己的頭開了一槍。開槍之後,見自己還活著,不由劫後餘生,激動狂笑道:“哈哈……老子就知道,老子命大!劉文輝,我們兄弟二人,己經開了兩槍,輪到你了!”
劉文輝二話不說,拿過左輪,對著頭就又是一槍,沒事,便將槍放回去道:“現,你們誰先來!”楊潘二俠傻了,拿著槍不知所措,可不是麼,現他們若是繼續下去,總有一個人會死。一股『尿』『騷』味彌漫,楊俠一時沒有忍住,『尿』了褲子。可麵對著那左輪,沒有一個人有勇氣拿起來開槍。
正驚心悼膽之時,門一開,三個穿著清服的衙役進來道:“我聽說這裏有人賭命,怎麼回事啊!”那領頭的頭戴頂帽,拖著長辨,手按長刀,正是劉班頭。聽說劉文輝被人為難,敢緊過來看看,可不能讓劉仙童出事。楊潘二俠一見劉班頭,跳過去抱著就大叫:“救命呐,劉爺,你們來的正是時候,救命吶……”
劉班頭先對劉文輝打了招呼,無論如何同是劉家墩子的人,都有交情。一腳將楊潘二人踹過去,罵道:“瞎了你們的狗眼,居然能來找劉仙童的麻煩。不知道他與縣太爺的關係麼?不知道他與我是本家,一個墩子出來的麼?”了解清楚之後,隻當不見劉文輝收了的左輪手槍,完全是幫著劉文輝,嚇唬著要將楊潘二人如何如何。
楊潘二俠求了半天,劉班頭隻是不吭聲,良久才煩道:“亮梢吃筒,看盆下注,買定離手,生死有命,賭場自有賭場的規矩。大家都是好賭之人,不應該不明白這個道理吧!你們求我幹什麼?你們的命是命,人家的命就不是命?”楊潘二俠恍然大悟,知道劉文輝有官府撐腰。跪著轉頭求劉文輝道:“仙童,是我們哥倆有眼不識泰山,是我們哥倆瞎了狗眼……我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寒妻……”
劉文輝聽不下去了,因為下一句一定是‘寒妻孺子’,這龍套之言實強悍。縱橫江湖千百年,流芳華夏萬古春,早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劉文輝搖了搖頭,譏諷道:“你們也不打聽打聽,這大邑縣城,除了縣太爺和劉班頭,我買誰的麵子!哼,不知人,也不知己,居然敢太歲頭上動土,你娃娃是脫了褲子打老虎,既不要臉又不要命。”
大娃一邊看得眼冒星星,聞言糾正道:“大哥,不是這個歇語,應該是‘老鼠尋貓——嫌命長’。”劉小春一把將他拉回來,怒道:“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大娃一臉委屈,場中的人哄堂大笑。三木轉頭就走道:“今天就看劉班頭的麵上,放你們一馬,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們,哼……”
走到劉班頭麵前,劉文輝先是一禮,然後笑道:“劉班,走,我們去芙蓉樓喝酒,不要因為這波皮,掃我們的興致。”劉班頭一呆,聞言尷尬道:“呃……仙童,你也知道,我家有頭河東獅!再說了,你年紀還小,若是去那種地方,被劉老太爺知道了,這……”
劉班頭身後的兩兄弟,本來欣喜若狂,一聽這話,十分不舍,就像丟了什麼寶貴的東西似的。劉文輝心道:“那有貓兒不偷腥……”想得清楚,劉文輝哈哈大笑道:“劉班,你還不相信我麼?老太爺那裏,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至於嫂嫂麼,我自有主意免你後顧之憂!”
劉班頭大喜道:“賢弟此話當真?”連稱呼都變了,劉文輝也變稱呼道:“即如此,我就稱呼你一聲劉大哥!這樣吧,再去之前,我先給劉大哥講一個故事,劉大哥聽完後,去與不去,文輝便不再強求。”劉班頭點頭,十分好奇要劉文輝要講什麼故事。
劉文輝便道:“從前,有一個公差,時常外應酬,每次都喝到很晚才回來,酩酊大醉。長此以往,他妻子十分不滿,見他當晚又是如此,不由勃然大怒。”劉文輝一笑,不說了,劉班頭聽得混身一個激靈,左右看看才放心問:“後來怎麼了!”劉文輝笑道:“那公差急中生智,將妻子一推,破口大罵!”
劉班頭苦笑搖頭道:“本來己經過不了關,還敢如此無禮,日子沒法兒過了。”劉文輝笑道:“劉大哥,情況剛好相反。他妻子不僅沒有怪他,還將他好好生生的服侍,洗淨之後,上床歇息了!”劉班聽了,驚愕半響,將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道:“怎麼可能呢?這不可能!”劉文輝道:“可能,因為他罵的是:滾開,我是老婆和孩子的人了!”
劉班頭表情一呆,神情不斷變幻,良久才哈哈大笑道:“好個急中生智,罵得好!”終於放下了心道:“唉呀,即然老弟如此勝情,下若是再有推拒,那實是有些拒人於人裏之外,傷了大家的感情,卻不是我的過錯。自古勝情難卻,莫過如此,我便勉為其難吧!”劉文輝笑道:“劉大哥賞臉,兄弟幸何如之,請!”劉文輝伸手引路,劉班頭順其自然道:“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