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沒有想到,紫鵑居然毫不羞怯,麵上反而有一抹坦然憧憬的光華。百度搜索若看小說,ruokan.com。
她先是一愣,感到有些奇怪,繼而歉意的低眉笑了笑,說:“紫鵑,都是我不好,當初沒有快快答允了你和穆大人的親事,如今貴妃薨逝,天下舉哀,又要等到百日之後了。”
紫鵑聽她說得很是懇切,更覺好笑,附到黛玉耳畔低聲打趣:“怎麼,王妃才和王爺好了,就嫌我在身邊礙事,非要給打發了出去?”
“哎呀,又渾說了,瞧我不擰你的嘴!”黛玉大羞,沒頭沒腦的在紫鵑身上『亂』拍。
主仆倆鬧了一會,方才都笑喘著消停下來,紫鵑又拿起梳子,一麵仔細地給黛玉梳頭,一麵總算正經地說:“王爺縱然對王妃好,卻要提防著,未必旁人都樂意。李姨娘是出去了,可府裏頭還有一位妖妖嬈嬈的陸姨娘呢,我瞅著她可比李姨娘厲害許多,不見得將來就清靜。”
黛玉此刻心情正好,這話未免不大愛聽,不由秀眉微擰:“壓根沒影兒的事,說它做什麼?”
紫鵑在黛玉頭頂上,為她挽了兩個小巧的發髻,在首飾盒子裏挑選了一會,拿起一隻金銀絞絲綴玉的鳳釵,剛要給她『插』上,黛玉卻頭一偏:“我不要這個。”
說著自己撚了一枝淺紫『色』的並蒂宮花,斜斜地簪在鬢邊。
紫鵑也隻好把剩下的鬢角抿上去,頗無奈地說:“王妃你就是這樣,一味的要清高,要雅致,其他倒都好,須知這情場便如戰場一般,你要是隻管不見,隻管退讓,再好的男人都要給人搶了去。”
黛玉幾時聽過什麼“情場如戰場”之類的話?且她如今滿心的溫柔甜美,又隻道紫鵑是滿口胡柴,撲哧一笑,回過頭來,刮著臉皮臊她:“越發沒羞,開口閉口男人男人的,真真留你不得,還是早早嫁了吧?”
紫鵑正『色』地說:“王妃放心好了,我就是要嫁,也得等著王爺和王妃身邊,都清靜了,幹淨了才嫁。。”
黛玉當她還是說笑,不再理會,盈盈起身,預備到前廳用早飯去了。
今日早朝,水溶才知道,慎親王自福建快馬送回的奏折,昨夜便已到了。
奏折詳述閩浙一線海防穩固,將士上下一心,接連打了幾個勝仗,如今倭寇已大不如先前猖獗;且朝廷聖旨一到,佘王率各寨、各洞酋長出三十裏恭迎,對聖上封賞無不頂禮謝恩,均表示率族人歸附,感沐教化。
佘王還向朝廷請恩旨,準他隨欽差一道返京謝恩,另求公主或郡主下嫁,他原世世代代尊奉天朝,永結姻親之好。
今上龍心大悅,當即朱筆親複,一概準奏,即日便在朝議上,命鴻臚寺準備佘王進京陛見的各項典儀,務求隆重尊崇,以示天朝的氣度和恩典,好看的小說:貼身小秘誤睡腹黑總裁。
隻在宗女下嫁一事上,頗有些難處。
今上雖育有兩位公主,但一位已經婚配,另一位則年僅十一歲,各親王、郡王府上,也沒有年貌合適的宗女,佘王殷切求婚,若是拒絕了他,未免令人心寒。
幸而忠順郡王出了個主意,可在外姓公侯府中,甄選優秀女子,賜予郡主封號。佘王想要的,無非是天朝姻親的殊榮,未必計較是否宗女。
今上欣然首肯,並諭示京城曾受封侯爵以上的門第,在一月之內,將十五至十八歲,尚未許有人家的女兒,表具生辰,繪影圖形,交由禮部甄選。
這道聖旨一下,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有些沒落的,或是想借機奉承上意的公侯之家,巴不得自家女兒能被選中,白得一個郡主的封號。
而另有人,則恐女兒遠嫁東南,從此骨肉分離,今生恐再難見上幾麵,都在肚子暗罵忠順王出的餿主意,於是各自施展手段,走朝中、宮中權貴的路子,希冀女兒莫要被選上。
北靜王既無女兒,也無姊妹,倒能泰然處之,來托請的也一律敷衍了事,但另有一事,令他不得不謹慎處置。。
這一日,他在兵部衙署的後堂,一麵喝茶,一麵思忖著一會兒那人來了,要怎樣和他周旋。
“王爺,褚大人到了。”兵部的典史在門外稟報。
跟著是一個沉厚的聲音:“下官褚元廷,拜見王爺。”
北靜王放下茶杯,平和而略顯淡漠地應了聲:“褚大人請進來吧。”
“是。”
典史隨即退下,且揮了揮手,在廊下值守的護衛,馬上跟著盡數撤走,原本就威嚴的兵部衙署,更加安靜肅穆。
褚元廷內心掠過一絲憂慮,稍稍猶豫,還是闊步走進廳堂,在離北靜王幾步遠處停下,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禮。
“王爺。”
“褚大人坐吧。”北靜王隨手一指身邊的座椅。
褚元廷這才注意到,案上放著兩杯茶,莫非他在這裏等著自己,已有些時候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