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著煙,一口一口吸著,想到上一次葉凡新奇的見解,不自覺板著的一張臉柔和許多,下意識招呼道:“小凡,進來下。”
客廳的談論聲瞬間停下來,仿佛事先約好一般,幾個大人的目光交合在一起,看到的隻是彼此的驚訝,表弟葉詩傑的表現更是誇張到一定程度,啃著一塊西瓜的他任由咬進嘴裏的西瓜杵在舌頭上,別指望一個七八歲就敢掀小女生裙子的他吃東西有多文雅,嗡聲嗡氣道:“不是吧,大伯讓你去書房,書房耶,那可是禁地,打小我還沒進去過呢!”
葉凡也是撓撓頭,內心的驚訝猶如此刻天際變換的雲彩,記憶中大伯的書房是不允許任何人進入的,如同上古玄幻小說中的神獸禁地一般,除卻他這個主人之外,至親都難得一窺全貌,這算得上大伯一個古怪卻又不近人情的地方,小時候的他也曾和葉詩傑策劃著找個大人都不在家的時間,偷摸著進去一次,隻是最終折戟沉沙,唯一一次趁著大伯忘記鎖書房門的時候,兩人差點就走了進去,結果大伯半路折回,那一次向來反對暴力的大伯第一次在兩人腦門上狠狠的扇了兩巴掌,也算得上難兄難弟記憶中同甘苦的回憶,很久很久之後的他長大成人後在某一本書中看到關於潔癖這個字眼,才莫名的想,興許那個書房對於大伯來說就是人生中唯一一個不容外人侵犯的潔癖。
“娃子,趕快過去,你大伯不是招呼你嘛!”大伯母從廚房走了出來,看到愣愣出神的葉凡,下意識和藹的提醒道。
這時候的午後光斑碎碎的打在葉凡的脊背和臉上,柔和璀璨,猶如一位出征的將軍般,享受著眾人的歡送和殷切期待。葉詩傑倒是偷摸的貓著身子想湊近偷窺一下,還沒有啥動作就被老子葉順明給提溜到沙發的一側。
葉凡站了起來,走到那扇前一世注定三十年都沒有光臨的門前,略顯躊躇的停頓一下,猛地推開那扇猶如兩個世界臨界點的房門。
前世於他而言充滿灰色調的書房一下子明亮起來。
葉凡莫名的想到一句話: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具體說來,走進書房的他是沒有太多感慨的,也興許是感慨大多以至於無從去感慨,書房很大,房間的光線很暗,空氣中的煙味很濃,書架上的書很多,書房可供坐的位置很少,寥寥隻有一把老式木椅安靜的停靠在書架的對麵,一身中山裝的大伯葉順忠就站在書架的一側。
“大伯。”
葉凡悄聲的來到一側站定,輕輕的喊道,表情沉靜中有一絲凝重,仿若闖入別人領地的入侵者,保持一定的恭敬。視線更多停留在靠牆擺放的書架上,書架很高,堪堪頂到天花板上,書很多,非常多,極其多,大多是專業性很強的房屋建設類的書籍,目測看來大塊頭的都不下二十餘本之多,每一排書架都會分門別類,從建築學城市學再到房地產從業二十年,從行政官員基本素質必備到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領導,應有盡有,見證了這位已經鬢角發白的男生有著如何跌宕起伏的人生,能夠在父母輩早早離開人世後,獨自一人撐起葉家的大梁,將葉父和小叔拉扯到結婚生子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