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船是如意坊的,蘇長青是蘇家二少爺的事情,京都城裏無人不知。

雖然蘇家現在敗落了,可蘇將軍的名號依舊不是他們可以隨便得罪的,若是今日蘇長青有個三長兩短,蘇喬氏必定豁出去一切,也要給蘇長青報仇。

都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而京都城裏的這些貴人,那個不是人精,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們又如何不懂?

他們明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卻還要這麼做的,要麼不怕蘇家,更不怕承擔這個後果,要麼就是和蘇家有仇的。

為了報仇,不計較一切後果。

蘇家有多少仇人,宴清歡不知道,而誰想害蘇長青,她也不清楚,她隻是覺得今日的事情很奇怪,因為上一世根本沒有發生過此事。

最近很多事情都和上一世不一樣了,這樣的認識,讓她越來越不安。

“醒了,二少爺醒了。”

人群裏不知道誰喊了一句,隨後宴清歡就聽到了蘇長青的聲音,可能是溺水時間有些長,蘇長青的聲音都開始沙啞了。

“母親……”

“長青,娘在呢,你別怕,娘現在就讓他們帶你回家。”蘇喬氏心疼的拉過她的手,“長青,你還記得是誰把你推到河裏的嗎?你告訴娘,今日不管是誰要害你,娘都給你報仇。”

宴清歡推著蘇景翊來到蘇長青附近,見蘇長青眼底閃過一抹害怕,隨後一邊搖頭一邊說道,“娘,你別胡說,沒有人要害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掉到河裏去的。”

“娘,夜裏涼了,我有些冷,你讓他們抬我回去吧。”

蘇喬氏還要說什麼,蘇長青叫來下人,下人立刻把他抬到了馬車上,宴清歡推著蘇景翊跟在後麵,皎潔的月光下,一行人的影子在波光粼粼的河水裏一點點移動著。

這個畫麵挺美,可不知道為何,宴清歡總覺得後背發涼。

就好像是被人盯著一般,很不安,也很害怕。

“蘇長青沒有說實話。”回去的路上,宴清歡說起蘇長青剛才的反應,“他在怕什麼?他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就算蘇家沒落了,他出門與人攀談也從來不肯低一次頭,可剛才,他明知道凶手是誰卻不肯說實話,實在是奇怪。”

“或許,那個人是我們惹不起的人。”蘇景翊意味深長的往窗外看了一眼。

此時,花船的船頭站著一名黑衣男子,男子麵對護城河站著,雙手背於身後,神色冷清的看著河水兩岸的風景。

“主子,蘇長青已經被蘇家的人帶回去了,蘇長青也已經醒了,他沒有說出今日的事情。”

男人冷笑,“算他識相。”

“屬下不明白,主子為何沒殺蘇長青,難道主子不怕他把今日的事情說出去嗎?”護衛眉頭緊皺,似乎很不讚同男人這麼做。

男人一臉篤定的說道,“他若還想活著,就絕對不會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而且他和蘇將軍,還有他那個瘸子大哥不一樣,在他眼裏,性命和利益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