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個鳥不拉屎的小山村,就連去鎮上都得坐上半小時的公交,所以人們也都習慣了原來所固有的生活方式,害怕改變不是這裏的習俗,而是一條鎖鏈,深深的拴住人們的那顆向往而又躁動的心。
雨夜的泥濘過後,從鎮裏來了一戶人家,選擇入住在山崗村,也打破了原來村子的寂靜。但是令人奇怪的是這位從鎮上來的卻是一位孕婦,沒有男人,大多數村民無一不給予一致的評價:肯定是哪個男人跑了不要的蕩婦,最後沒地方待了才來的這。村長李老二給安排好了一切之後,不久孩子便出生了。
“娘,俺回來了。”劉陽跑著回到了家,推開了房門發現沒人“奇怪了,娘去哪了?”正在劉陽準備去找時,麻小喘著粗氣過來了。
麻小可以說是劉陽的發小,也是山崗村的孩子王,從劉陽出生的那時候,倆人便穿同一條褲子長大,也是麻小最先接觸的劉陽,村子裏其他孩子嫌棄劉陽是野孩子不願意帶著他玩,也是麻小不讓他們在欺負他,並說誰不跟劉陽好那就是不想跟我玩,那就別來找我。從那時候起倆人就和親兄弟一樣了。
“別喊了…呼…呼呼,你娘…給你買…燒雞去了。”麻小一邊喘,一邊找個板凳坐下。
“你咋知道的”
“當然是聽俺娘說的”說完麻小便向外瞅瞅“你看這不來了嘛”
劉陽趕緊向外麵跑去,替娘取下背箍,看見了在背箍裏被油紙包著的燒雞,雖然被包著,但早已香氣四溢,聞的麻小直流口水 。要知道在鄉下想吃一次燒雞多麼不易,一般隻有在鎮上才能買到,路遠,光不說來回路費,就是到地方也差不多被搶完了,總共就那幾隻,偶爾會有來村子吆喝著賣的,但價格又偏高,一隻燒雞便頂半個月工資了。
“怎麼樣,香吧?今天娘特地給你買的。”
還沒等劉陽開口,麻小就率先說了“劉嬸,買的啥呀,這咋嫩香,大老遠都能聞道。”
“麻小也在呀,正好中午別走了,嬸今天買了隻燒雞,給你們改改味。”劉芳看到麻小,吆喝道。
麻小一點也沒推辭,直接就同意了。劉陽坐在了麻小旁邊,瞥了他一眼“我算知道你是來幹嘛的了”麻小不好意思摸了摸頭笑了笑。
燒雞一上桌,倆大男孩就已按耐不住了,不知道咽了多少次唾沫,“開動吧,還等啥呢”劉芳剛放話出來,倆人便趕緊用筷子夾起肉來送到嘴裏,不一會盤子已經變成光盤子了,吃的是很滿足,就連最後都沒忘記嗦一下手指頭上的油。心滿意足後麻小才招呼了下回了家,一路上哼著哥。
“娘,你說你,一開始就別提燒雞的事啊,那家夥一來直接分了一半,還不如等到晚上在拿出來”劉陽對於這個來混飯的稍微有點不滿。
劉芳笑了笑,“等到晚上燒雞涼了,味道就不好了”
劉陽看著劉芳,在陽光下,她確實變老了,皮膚泛黃粗糙,倆隻手充滿了老繭,但又因為長期勞動營養不良,血管都能看出來,不像十年前,那時候劉芳還是個年芳十八的大姑娘,剛來到山崗村,纖細的身材,臉蛋略微發紅,顯得與這個小山村格格不入,但為了養大剛出生的劉陽,她沒有辦法,隻能更辛苦,一邊耕地一邊背著繈褓裏的小孩,就這樣慢慢堅持了下來,一直到了劉陽開上小學,劉陽大了點也能自己幫點忙了,但生活依舊很難,村長曾經勸過她,讓她在找個人家生活好過點,但是劉芳死活不同意,眼角一直在盯著還在繈褓中的劉陽。時間一長,也就作罷了。想到這,劉陽眼裏已泛起了淚光,沒人能想象出她是怎麼一個人把他帶大的,劉陽用袖子擦了擦眼,“娘,我幫你收拾”
“我們小陽懂事了啊”劉芳捏了下劉陽的臉,在太陽下,這一刻是格外暖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