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大家坐在庭院賞月。
孟安安和媽媽一起坐在秋千上,她依偎在媽媽懷裏。
姨姨們聚在一處,時而淺笑,時而低語。
哥哥們則當著爸爸的麵互相揭短,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眼前的人兒因為親情聚在一起,姨姨們相親相愛,哥哥們相愛相殺。
孟安安似乎看見了一條名為親情的細長的絲線,將每個人連在一起,自己的手也攥著絲線的另一頭。
家人,過去對她來說好像是很遙遠的東西,現在他們真真切切地站在她麵前,她感覺胸腔的小心髒跳得更有意義。
“媽媽。”孟安安緩緩念出了曾經沒機會開口的兩個字。
宋漁溫柔地將她兩側的碎發挽到耳後,“怎麼啦?”
女孩不說話,隻是蹭了蹭她的手心。
“媽媽。”孟安安輕輕喚著。
宋漁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嗯,媽媽在。”
“媽媽。”
孟安安好像要把上輩子沒喊出口的“媽媽”在這一刻補回來。
宋漁寵溺地揉了揉女孩的秀發,“我在。”
體驗從未有過的溫情總能令人眼眶濕潤,就像永墜黑暗的人終於擁抱光明之後的喜極而泣。
“媽媽,我終於找到你了。”
孟安安的聲音細細的,宋漁並沒有聽清楚這句話的內容。
她隻是一下又一下輕拍著安安的肩膀,告訴她沒關係,已經出院了,綁架她的壞人也都受到了懲罰。
宋漁以為安安是因為害怕而哭泣,她緊緊抱住安安,又親了親她的額頭。
被人丟進毒蛇窟,被人打的全身沒有一處好地方的孟安安早就不會因為害怕而流眼淚了,她窩在宋漁頸窩哭得泣不成聲是因為她終於有了媽媽。
孟安安剛來這個世界,她就去照了鏡子。
鏡子裏的臉和前世的她一模一樣,隻不過這張臉更要嬌貴。
或許宋漁本來就是她的媽媽,否則自己怎麼會和原主長得一樣呢?
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她就在想,也許老天是因為聽到了她上輩子許的願,所以才讓她穿書,讓她找到了自己媽媽。
“安安怎麼哭啦?”
方雲芩瞧見這邊情況有些不對勁,馬上就走了過來,看自己的幹閨女哭她真是心疼壞了。
“有什麼難過的事,和幹媽說說如何?”她輕輕地拍著安安的背。
“幹媽嘴巴可嚴實了,絕對不會泄密。”
孟安安破涕為笑,“想到後天就要上學,要離開幹媽我就難過。”
聽這話,三姨立馬保證每周都去她的學校看望她一次,搞得安安非常不好意思。
【哇,能見到女魔頭掉眼淚,我這輩子死而無憾了。】
【孟安安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可以說出來讓二哥開心開心嗎?】
【如果我是女的,我也能嗷嗷大哭。可是我不能,誰讓我媽不爭氣,把我生成了男的!】
已經聽見兩次“生而為男,我很抱歉”的心聲了,孟安安抬起頭想看看究竟是哪尊大佛有這種思想。
她覺得有必要給這位兄長做做思想工作,不然真怕出趟國回來她就多了個姐姐。
因為和哥哥們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對於他們的生音不熟悉,孟安安一時間分不清就是誰想去泰國。
豎著耳朵聽了半天,又朝那邊望了半天,安安都沒有發現“犯罪嫌疑人”。
她甩甩腦袋,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
當下這溫馨的畫麵,孟安安覺得有必要記錄下來。
“家人們,看這邊!”孟安安站上秋千。
雖然這個秋千又大又堅固,還是嚇得宋漁和方雲芩趕緊扶住兩邊的吊繩。
“安安快下來,危險!”方雲芩的語氣滿是擔憂。
“好嘞!幹媽,我拍完照就下來。”
她拿出手機,點開自拍模式,高高舉起右手,“我們來拍一張合照吧!”
聽聞此話,鏡頭感超強的姨姨們迅速揚起笑臉。
孟問天坐在那兒一動不動,一副不怒自威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