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亮很深情的說:“我估計等你投胎你就記不得我了。沒關係我會常常去看你,在你學說話的時候,學走路的時候,上幼兒園的時候,我都會在一旁悄悄地看著你,你要記著,無論你在哪裏,我都在後麵看著你。”
我仔細想了一下這情景,越想越覺得怎麼那麼得慌,這不就是活脫脫一變態跟蹤狂嘛!
吊死鬼點點頭,然後小聲說:“可素偶不想去投胎……”
王亮說:“去吧,這是為你好。”然後伸手去把粘在吊死鬼舌頭上的發絲撥掉。
這動作特別輕柔,儼然就跟對待情人一樣,但是比較悲劇的是這醫院裏其他人類看不到吊死鬼,所以王亮身旁五米之外都沒人靠近,路過的人見他含情脈脈的對著空氣說話一律都繞著圈子走。
我和三娘帶著雷迪嘎嘎裝作不認識他們,離的遠遠的。
就在這時,我之前看見瞪我們的那個叫月楹裳的女護士一臉焦急的從遠處跑過來,拉著幾個路人不知道問了什麼。走到我跟前,頓了一下,欲言又止。
我說:“出什麼事了?”
月楹裳說:“我有個住院的病號找不見了。”
我嚇了一跳,馬上問:“不是個孕婦吧?”
月楹裳奇怪的看著我,說:“什麼孕婦?那是個男的,叫倪大。”
我說:“你光跟我說名字我哪裏知道是誰啊!”
月楹裳說:“是個男的,帶個眼鏡,看起來挺斯文。”
我說:“你這說的也太籠統了。”
月楹裳說:“算了,我再找找。”說完就準備往樓上走。
也就在這時,隻聽見外麵有人一聲喊:“跳樓啦,跳樓啦,有人要跳樓!快去看啊!”
隻聽得人群一陣騷動,轉眼間醫院裏麵就沒人了。
我跟著眾人跑出門,在醫院門口抬頭看,隻見大樓最頂上站著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男人。
圍觀群眾太多,我費勁力氣才擠到外麵,抬頭看了半天也看不清,我說:“上麵是什麼人?”
旁邊有個人說:“是個男的。”
接著就聽見月楹裳一聲驚呼:“倪大!”然後轉身就跑進樓裏,三步兩步的往樓梯上跑。
我連忙跟進去,爬一樓、二樓、三樓……人命關天,我倆都不敢耽擱,一步跨兩步的台階,好容易爬到最頂樓,我和月楹裳已經累得氣喘如牛。
月楹裳也來不及休息,一把推開天台的門。
我跟著跑過去,剛進門,聽見一陣嘿嘿的傻笑,一轉頭,看見雷迪嘎嘎早就蹲在門口。
我說:“你什麼時候上來的?我爬樓的時候怎麼都沒看見你?”
雷迪嘎嘎說:“我坐電梯上來的。”
“……”我叉著腰喘著氣看他。
雷迪嘎嘎衝我笑:“傻蛋。”
我說:“你懂個屁!你看過電影電視劇沒有,出現緊急情況有人坐電梯嗎?哪個不是跑樓梯?”
雷迪嘎嘎說:“那他們也是傻蛋。”
“……”我說:“你沒文化,我不和你計較。”
倪大穿著一件米色的大風衣坐在房簷上,望著天,不知道在想什麼,月楹裳輕手輕腳的走過去,走到他身後,忽然伸手去抓他衣服,喊:“倪大!你不要想不開!”
那倪大差點被她掀到樓下去,手忙腳亂的連忙一手拉住了旁邊的欄杆,回頭看:“楹裳?”
月楹裳說:“倪大!你有什麼事都可以和我好好說啊!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倪大說:“楹裳,你不要攔我,放手!”
我高聲喊:“兄弟你先別急著跳,有什麼事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一下啊!”
“沒什麼好解決的!”倪大說,“我這都是被逼的!”
我說:“那你也不能白跳啊,有什麼不開心的,你說出來讓我們開心一下也是造福社會。”
三娘他們從後麵的門走進來,看他們臉不紅氣不喘的樣子就知道他們也是坐電梯。三娘說:“你要是什麼話都不說就跳了,那誰也不知道你有什麼委屈,不就變成冤案了嗎?”
“我已經是千古奇冤了我!”那倪大竟然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喇叭,對著樓下喊,“你們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跳樓?”
樓下群眾喊:“想!”
倪大站起來,抓著風衣喊:“有誰想知道我這件衣服下麵是什麼?”
樓下群眾噓聲一片:“不想!”
但是倪大征詢群眾的意見卻又不聽,刷的一下扯掉風衣。
樓下群眾先是咦了一聲,然後不屑的嘈雜起來。
王亮本來已經眼疾手快的檔住了吊死鬼的眼睛,等看到倪大的衣服完全掉落以後,完全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