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頭說:“這話現在說起來都覺得滑稽的不可思議,出國留學是多好的事情,偏偏我們那時都不知道。”
“我們在那裏不停的說,餓了就吃點幹糧,說到最後口幹舌燥,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雨卻保持原樣依然沒停,我們最後索性又回去睡了。這一覺起來,再下去看,外麵依然是黑烏烏的在下雨。
這下像我們這樣的也看出不對來了,就算是平時的暴雨,天色也應該有個變化,不可能總是一個顏色,而且按理說這麼大的雨下了這麼久外麵應該早就漫水進來,可是我們到門口去看,地上一點水都沒有漫進來。
‘怎麼回事?’那兩個兵差見這樣也急了,打開門想往外走,結果一開門就是一陣夾著雨點的狂風吹來,一個兵差被風吹得退了幾步,另一個撐住了往前走,剛走出門卻聽得雷聲轟鳴,接著就是一道巨雷打到地上險些打到他的腳,那個兵差嚇得馬上退了回來。
看了這情景,我們心裏都是一震,這簡直就像是有人在特意阻止我們出去一樣。
就在這時,又聽得有人尖叫,我們回頭一看,見那個學生已經嚇得坐在地上,指著牆上不停顫抖,我們一看,才發現牆上的橫又少了一道。
‘三、二、一。’我弟弟說,‘這些數字在減少!’
昨天我們看的明明白白那牆上是兩個橫,這說明那數字確實變少了。
那兩個兵差見我們一臉驚恐,連忙過來問怎麼回事,我們把事情和他們一說,他們顯然也有些害怕,但是其中一個明顯是見過世麵的老兵,很能穩定軍心,和我們說:‘就是幾個橫杠,誰說是數字了?我看你們這些讀書人什麼都不會,隻會傳謠言嚇唬人,雨沒停就休息幾天,等雨停了再走。’他這話說出來,我們心裏雖然依舊害怕,卻也不好多說什麼,於是這一天又在房子裏度過。
這天晚上我們每個人都想知道那一後麵是什麼,可是卻又不知道確切時間,結果最後雖然困了,卻沒有一個人上去睡覺,就坐在一樓等著。我本是精力充沛,卻不知道為什麼,等著等著,莫名其妙的睡著了,睡了不知道多久,忽然有人搖我的肩膀,然後聽到我弟的聲音:‘哥,快起來!’”
“我迷迷糊糊的抬起頭,問,‘怎麼了?’我弟弟高興的說:‘外麵雨停了!’我馬上站起來聽,耳邊果然沒有那瀝瀝拉拉的雨聲,再出門一看,外麵豔陽高照,那陽光曬得眼睛都睜不開,我心裏十分高興,馬上和其他人一起拿了行李就往外走。”
“你們肯定沒走出去,”我說,“要不然這故事就結束了。”
男人頭點點頭,又歎了一口氣,說:“等我們出了門,開頭並沒有什麼異常,可是走了一段,卻發現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漸漸起了一層霧,要真是霧還不稀奇,可是我活了那麼大,從來沒見過這麼奇怪的霧,越往遠處走,那霧就越濃。沒有錯,就是和你今天看見的一般,都是白茫茫的霧。”
“走了沒多久,我就感覺被霧吞沒了,不要說辨別方向,我弟弟拉著我的胳膊,就在我身旁,我卻連他的臉都看不見,我們又往前走了一陣,最後甚至到了我把手放到眼前也看不到的地步了。我揚起了聲音對其他人說:‘這霧太大了,要不然我們先回去吧?’話說出來半晌卻沒有人回答,我弟弟道:‘哥,我們好像和別人走散了。’聽了這話,我心裏更是害怕,和我弟弟說:‘我們先回去,等霧散了再走。’說完,和我弟弟轉過了身,往回直走。”
“可是往回走你們也不一定能走的回去。”王亮說:“你之前說那霧已經濃的看不清方向,所以你們在視力沒有用處的情況下感知能力也會退步,即使你們覺得你們是在直走,但是實際上你們極有可能在繞圈子。”
“還有這種事?”男人頭詫異的看著王亮。
“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文化的。”我說,“懂得挺多,僅次於我。”
孔婷本來聽故事聽得害怕的躲在王亮身後,聽到這話得意的搖起舌頭:“也不算很多,一般一般。”
我又沒有誇你,看那得瑟勁兒。然後問男人頭:“你們不會最後就累死在這霧裏麵了吧”
“不。”男人頭說,“我們走了沒多久,就走出了那霧,看見了小二樓。奇怪的是,當我們走到門口的時候,看見其他幾個人也依次從霧裏麵走回來,我們幾個人迷路以後走的顯然不是一個方向,最後卻都能走回這裏,這下,連那兩個兵差都開始大罵邪門。
可是既然已經走了回來,霧又那麼大沒辦法去別的地方,那麼我們隻能回到屋子,剛進去,就聽見另外一個學生‘啊’了一聲,驚異的用手指著一旁,我們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隻見對麵牆上寫著一個大大的‘零’字。
看到這個字,我們全都沉默了,一、二、三之類的數字可以說是不知道是誰畫的幾道可以說是巧合,可是這樣一個筆畫繁瑣的零字,就沒有辦法再用巧合來解釋了,萬物歸宗,一切從零開始,而這個數字現在已經退回了零,我們就不知道第二天會發生什麼。”
“其實也不一定變成零就沒有了。”我說,“說不定第二天他會變成負一,第三天變成負二,然後負三負四一直負下去……”
“……”男人頭看了我一眼說,“你想的很不錯,可惜那個寫數字的‘東西’並沒有想到那一點,於是真正的異常,從那天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