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驃馬停下步伐,四蹄踩著馬蹄鐵在青石板上踩出翠亮響聲,鼻孔噴出兩道熱白氣。

“小姐,有事嗎?”

車夫也沒回頭,低聲詢問道。

“沒事,我看到一個熟人而已,先等一等!”

女子輕聲說道。

片刻後,她又看到季磐臉色陰沉走出酒樓,站在門口,被太陽曬得眯起眼睛,嘴裏似乎在罵罵咧咧。

因隔得太遠,所以聽不清他嘴裏的話。

很快,一個小乞丐走到季磐麵前,交給他一個撥浪鼓。

季磐愣在原地,臉色由紅變青,然後變白,最後又扁的鐵青!

“龔叔,去請季主薄到府邸內坐坐。”

女子輕聲吩咐道。

車夫雖不知道為何,但還是跳下車轅,走到季磐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盞茶時間後。

季磐來到一座豪奢的宅子,前院、偏院、後院、亭台樓閣,水榭廊道曲徑通幽,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地方。

偏院一廂房內,門向外敞開,木桌前坐著一名烏發女子,發髻插著朱釵,穿著綠白相間的長裙,腰肢用一條綢緞束起,盈盈一握。

季磐站在女子麵前,神色略顯惶恐和敬畏,盯著腳尖,不敢亂看。

“宋小姐,不知道您找季某所為何事?”

季磐拱手行了個揖禮,低聲詢問。

宋玉敏嘴角笑笑,神態清冷中透著一絲明豔女子的嫵媚,“季大人,請坐!”

季磐這才落座,然後宋玉敏又吩咐丫鬟看茶。

季磐誠惶誠恐,宋玉敏的舅舅可是洪知縣,宋玉敏雖是商賈,沒有功名在身,可他根本不敢在宋玉敏麵前擺出官架子。

等季磐喝了一口茶後,宋玉敏方才進入正題:“方才我見季大人在墨蓮樓見了炸雷幫張香主?”

季磐端著茶水的手一抖,幾滴茶水濺落到手背上麵,措辭道:“宋小姐認識張元嗎?”

宋玉敏淡淡一笑:“他是我朋友!”

季磐臉色又是一白,臉色古怪,如果知道張元認識宋玉敏,他不僅不敢收錢,還得立刻把張鐵的戶籍轉入內城。

宋玉敏繼續道:“季大人,我想知道你們在墨蓮樓內談了什麼?能否如實告知?”

季磐垂首低眉,暗暗咬了咬牙齒。

他知道宋玉敏雖是女流,可自幼飽讀詩書,而宋家隻有她一個女兒,其才能魄力完全不輸給男兒。

季磐隻能如實托盤而出,把張元為了張鐵轉入內城的事情,告知宋玉敏。

還有張元踹了他一腳的事情,也竹筒倒豆子全部說出來。

宋玉敏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茶水甘甜,“季大人,是否還有些事沒有說?”

季磐臉色尷尬,“這……”

宋玉敏笑笑:“季大人請放心,無論我們今天交談過什麼,絕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季磐終於說出撥浪鼓的來曆,他自幼家貧,入贅到正妻劉氏家裏,劉氏父親本是個宰羊殺豬的屠夫,性格火爆,劉氏又不能生育,他不敢納妾。

隻敢在外城購置了一座宅院,養了個外妾,一年前為他誕下子嗣,這個秘密,季磐一直瞞著家裏。

沒想到張元居然查到了他的秘密,甚至拿來兒子的撥浪鼓交給他,顯然是在威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