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有這個資格麼?你——”那人靠近了一點,小聲道:“你會不會治理國家?”

“我不知道!”明月直截了當的道:“但有些事情,並不一定要我知道!”

“而且,我也不是真的想要青史留名。我要做的,就是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強的人。至於國度,她不是有父親在麼?隻要不是太過混亂,那就足夠了。”

“你,你,你——”侯夫人哪裏是她的對手,更是勸不住她的叛逆之心。

至於魏瑾瑜,自從明月真正成了他的準新娘後,他就一直往武安侯府裏帶著禮物。成親的手續也在快速的辦理著,禮部的人都在焦急的催促著。不過,即便是這樣,他們也沒有任何怨言。

轉眼間,距離大婚已經不遠了。有了沈仲白的前車之鑒,魏瑾瑜在婚事上格外的慎重。為了保證明月和大婚的成功,他已經讓天玄和他的侍衛把武安侯府團團圍住了。

“喂!”明月衝著他揮了揮手,笑道:“你在外麵等了這麼久,是不是很辛苦?要不要進去坐坐?”

“不用。”天玄臉色一僵,目光躲閃。

“好吧好吧。”

侯夫人沒有勇氣去見她,她害怕從她嘴裏又說出那些讓她傷心欲絕的話語,所以,她沒有去見她。在她看來,跟明月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比起來,她要娶別人做王妃,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

不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並沒有見到侯夫人,而是見到了薑明禮與薑明義父子。

這一次,薑明禮第一個到了。

“明月。”薑明禮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目光有些複雜。看來他還真是一廂情願,以為明月不會和沈仲白成親,也不會和他在一起。到最後,他都會是她的大哥。

“哥哥。”小丫頭一把將他拽了下來,讓他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來。無論我的目的是什麼?”

“當然。”薑明禮聲音沙啞,“我一直都是你的後盾。”

“那……”她忽然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你就把明義大哥給我放了!別打了,我還用得著你呢。”

薑明禮愣住了。

“你這是在拒絕我?”明月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薑明禮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我不是不想要,我隻是想要……”

“哥哥。”明月插嘴道:“我很想要你,如果我在皇宮裏,隻有一個人,我會很難過。如果不能好好待我,說不定我什麼時候就會死在皇宮裏。”

“別說了。”陳曌打斷了她的話。薑明禮將她摟入懷中,“哥哥向你保證,你一定會沒事的,武安侯給你撐腰,哥哥保證,你還是當年的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哥哥保證。”

“嗯!”明月將頭靠在薑明禮的懷裏,“我也是這麼想的。”

薑明禮前腳離開,後腳薑明義後腳就登門拜訪。

“明義。”明月又叫了一聲,水汪汪的大眼睛,死死地盯著薑明義。

“明義,你能不能別跟我打了?你們都是父母之子,都是我的兄長,我實在不忍心看著你們受到傷害。再說了,”明月聲音有些黯然,“都說深宮恐怖,妾身也不知與皇上成親後,會是怎樣的下場。我不希望看到你們再打下去。如果再打下去,隻會讓侯府的力量被消耗殆盡。”

“吾乃皓月!”薑明義臉上露出痛楚之色,過了許久,他才一把將小女孩摟入懷中,嘶啞著嗓子說:“好,我同意。”

一直到了大婚之日,侯夫人終於克服了心中的恐懼,來到了明月的麵前。

她的眼睛裏滿是淚水,一把將明月摟在懷裏,歎了口氣:“算了,隨你的便!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不明白,但我會全力支持你的。”

“娘。”林雷喊了一聲。明月摸了摸她的手掌,安慰道:“別多想了,沒什麼好怕的,我相信,我一定能打敗那些該死的家夥的。”

“你啊!”侯夫人沒好氣的道。

可是……

侯夫人的眼神,再次變得朦朧了起來,她穿上了一身新婚的衣服。

她並沒有誇大其詞。誰願意看著自己的閨女受苦啊?

大典很快就結束了,在祭祀的帶領下,明月被帶到了皇帝的宮殿之中。整個房間都被染成了紅色,簾幕低垂,將房間照得模糊不清。

明月掀開了自己的麵紗,百般無聊的等著。

“娘娘。”葉子晨恭敬的行了一禮。一旁的丫鬟一驚,連忙提醒道:“王妃,這麵紗,還是等皇上來了再說吧。

明月沒好氣地道:“這麼厚,這麼悶,你還讓我戴著幹嘛?”

“王妃,婚禮上可不能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你管得著嗎?”明月盯著她,“你再說一句,我現在就讓人將你拖出去,將你的舌頭割下來。”

“娘娘!”一個侍女連忙跪倒在地,哀求道。

“怎麼了?”房門被推開,魏瑾瑜從外麵走了過來。

“總算等到你了。”明月嘟著小嘴,一臉的委屈,“都怪那些不懂事的太監,什麼都不許,我現在是當皇後,還是當囚犯呢!為什麼什麼人都能對我無禮?”

“可有此事?”魏瑾瑜看著那名內侍,眼底帶著一絲寒意。

那侍女嚇了一跳:“皇上,我……”

但魏瑾瑜卻沒有理會,隻是冷冷的命令:“把他拖出去,得罪了女帝,按照宮裏的規矩處理。”

“皇上,皇上!”內侍不滿的聲音漸漸遠去,直至消失。

眨眼的功夫,所有的侍女都被魏瑾瑜送走了,房間裏,就隻有他和明月兩個人了。

看到明月衣冠楚楚,魏瑾瑜心裏有些不舒服,他上前把明月拽到了床邊,讓她陪著自己。

魏瑾瑜問明月:“餓不餓?”

“沒事,我不是很餓。”她輕輕的將腦袋枕在魏瑾瑜的懷裏。

魏瑾瑜靈機一動,伸手摟著她單薄的雙肩。

“陛下。”明月抬起頭來,說道:“您剛才表現得很像一個昏庸的君主!”

她一雙美眸蕩漾著漣漪,深邃而嫵媚。

“這丫鬟本來也沒什麼不對的,隻是你替我處理了她而已。”

“她錯了。”魏瑾瑜垂下眼簾,一臉的誠懇。

明月疑惑。

魏瑾瑜情不自禁的伸出手來,撫摸著明月柔嫩的臉蛋:“惹你生氣,才是她最大的過錯。沒有人可以得罪你,包括我。”魏瑾瑜低下頭,用手指碰了碰明月的眼睛,“我要和你共度餘生,自由自在,沒有任何束縛。”

“陛下!”一名侍衛恭敬地行禮。她的眸子微微一閃,修長的睫毛在魏瑾瑜的掌心掃來掃去,頓時蕩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時間不早了,睡吧。”魏瑾瑜扶起了明月。

很快,簾子就垂了下來,遮蔽了整個房間。

而沈仲白呢?

魏瑾瑜一直在提防著他,讓他處處受製於人,大婚之日一日一夜,他都不能踏出國師府半步。

“……”

是時候結束了~

第70章 嫡女23

第二日,衛鈺和明月都順利的醒了過來,特別是她,渾身無力,雙目迷離,昏昏沉沉的。

“起嗎?”魏瑾瑜親了親明月裸露在外的皮膚,問道,“你醒了?就連她的手指,都忍不住的,在她的脖子上,輕輕的摩挲著。

“別起來,我困了。”

魏瑾瑜悶哼一聲,低下頭,寵溺地吻了親明月的眉心:“你要是困了,好好休息!”

“不用向宮中的前輩們行禮吧?”

“不用。”魏瑾瑜一臉雲淡風輕,“他們又不是真正的前輩,對我們沒有任何要求。”

“哦!”小丫頭沒有任何心理壓力的又睡覺去了。

當他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魏瑾瑜忙完一件事,就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偷偷摸摸地取了一本書,和明月一起看了起來。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這三日裏,二人的帳篷裏都是溫暖的,而沈仲白的帳篷裏,卻是一片冰冷。

三日後,魏瑾瑜就要開始上早朝了,一大早,他就看到了還在睡覺的明月,實在是有些不舍,他剛要出門,卻又情不自禁的回頭在她的臉上吻了親明月的腦袋。

在朝堂上,魏瑾瑜心不在焉,根本沒有注意到群臣在說些什麼。她就像是一個人在想著自己的心事,說到開心的時候,還會哈哈大笑。讓下麵的人都注意到了他的情況,紛紛向他使眼色。

威遠候被這目光盯得麵紅耳赤,這事與他無關,可不知怎的,他竟有些做賊心虛。見魏瑾瑜還是沒反應過來,武安侯爺隻好一個勁地幹咳起來。

好在魏瑾瑜心裏還惦記著嶽父大人,被威遠候這麼一咳嗽,總算清醒過來。

“不知道威遠候找我有何貴幹?”

武安侯板著臉道:“沒有!”他又對著那名正在上折子的官員使了個眼色,讓魏瑾瑜去看看。魏瑾瑜回過神來,挺直了腰杆,讓他們重複剛才的話。

兩人的關係很好。

臥室裏,明月累得渾身無力,她懶洋洋的站起來,讓丫鬟服侍她梳洗更衣。吃過了早餐,他就讓一個對皇城很了解的丫頭,領著他,在這座有著一百多年曆史的城市裏,轉了一圈。

一路上,她心情很好,隻感覺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賞心悅目。反正,那幾塊領地將來也是屬於她的。

到了一座涼亭,明月有些疲憊,便坐下休息,吩咐丫鬟去取些糕點過來。涼亭四周,環繞著一片碧波蕩漾的池塘,池塘中飼養著五彩繽紛的鯉魚。明月疑惑的看著這一幕,從丫鬟手裏接過了食物,一次又一次的喂著池塘裏的鯉魚。

“王妃好悠閑的性子!”

“拜見大將軍。”侍女們恭敬道。

明月沒有轉身,但是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幸福的笑容。

“沒錯!此處風景極好,水中遊魚靈動,甚是合我心意。”

“本宮?”葉帆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沈仲白走到她麵前,也不管周圍有沒有下人,直接將她摟在懷裏:“你還挺習慣的,這才多久,你就學會做你的女主人了。”

“廢話。”明月卻像是沒有聽到他的嘲諷一般,回過頭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將兩個人緊緊地靠在一起。但你瞧瞧你都幹了些什麼?你這是在侮辱皇後娘娘麼?沈仲白,好大的膽子!”

“……”沈仲白無語。

沈仲白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他垂下了眼皮,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還是跟以前一樣,有話就說嘛。”

“有何不可?”明月鬆開了抓著他衣服的手,張大了嘴巴,像是一隻鳥兒一樣,貼著欄杆向後倒去。

“小心。”沈仲白見她如此拚命,大驚道:“你就不怕摔下來?”

“不怕啊!”咧嘴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抱著我的,你總是站在我後麵,對不對?”

永遠都是她?沈仲白被她的話逗樂了。

她怎麼就這麼確定,她這樣對他,他會不會跟一條不要臉的狗似的,對著她揮揮手?

“不是我,而是你的夫君。沈仲白嗤笑一聲,道:“你以為,我是誰?我隻是你在休閑時光裏的一個玩具,一個可以被你隨意擺弄的玩具。記得就看看我,記不住就一腳把我踹飛。你要我何用?”

“哎呀!”唐舞麟一聲慘叫。明月發出一聲嬌呼,纖細白皙的小手抓住了沈仲白的手臂,“好香!幹嘛一臉的醋意?”

“酸?”沈仲白一聽,立馬站了起來,“怎麼回事?你的意思是我嫉妒?我跟你說,經過了那一次的事情,你已經不再是我的一部分,我不會因為你而傷心,也不會和你有任何瓜葛。”

他的語氣很冷,很冷漠,但這一次,明月並沒有生氣。而是緊緊的抱住了他的手臂,對他笑道:“不要這麼做!這話說的好難聽。”說著,她的頭在沈仲白的背上輕輕一碰,沈仲白頓時愣住了。

“我一個無知的小丫頭而已。女孩子嘛,就是這麼的不懂事,你要懂得寬容!“是沈仲白!”“是沈仲白!”沈仲白!”她不停地呼喚著。

沈仲白越說越生氣,到了後來,他再也忍不住了,再也說不出什麼難聽的話來,一把將她推到一邊,轉身就走。

隻剩下在他的背後,一臉微笑的看著他的背影。

“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多久。”

當他回到自己的臥房時,時間已近正午,而魏瑾瑜這個本該在禦房內批閱公文的人竟然也在。就連明月,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現在的狀態,她很冷,一言不發,隻是盤膝而坐,身上有一股陰冷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