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清晨,太陽還沒升起的時候,周圍的空氣泛著微涼,尤其是昨夜還下了一場該死的雨。
念紫晴帶著一身的狼藉回到了自己所為的家。長時間的行走使得她臉色都變青,腿邊的血早已經凝固,嘴唇開始發紫,渾身冰涼的可怕,頭也昏昏的,越來越沒有方向感。
她在大雨裏待了一夜,昨晚的攔車她料想著會失敗,公仲天,天神一般的男人,怎麼會看上她一個垃圾!她自嘲一笑,臉色蒼白的駭人,頭疼的仿佛要炸開,牽扯著全身的細胞急劇升溫。
她抬起如玉般溫潤柔軟的小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頭,輕輕一搖,頓時天旋地轉,她慌亂的拾起玉手扶住雪白的牆不讓自己的身體倒下。
踉蹌的朝著那個目標走去,越走心越空。計劃失敗,她回到那裏又要麵對一場腥風血雨吧!但願......不要牽扯到媽媽就好。
飄忽不定的走著,就算神誌不清也不會走錯一個腳步。這條路她太熟悉了,每一個地方的每一個角落,都遺留著和母親最珍貴的回憶。
站在門外,她糾結的想去死。如果可以,她不想再看門裏的任何一張臉,可惜不可以,現實逼的她不可以。
她抬起凍的僵硬的手指輕輕按下門上的門鈴,‘叮咚!叮咚!’每一聲響,都蕩漾在她的心海裏,久久不曾退去。
五秒鍾,門被打開,映入晴兒眼簾的便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念悠柔。
她是一個溫柔的像暖風一樣的女子,甜美溫和的外表為她的溫柔增添了一抹強勁的說服力。
“晴兒?晴兒你回來了?”念悠柔直接將站在門外僵硬的念紫晴拉進門,回手關上門興奮的牽著晴兒的手,嘴角的笑容燦爛如花,刺的晴兒的眼睛生疼。
“爸!媽!晴兒回來了!”念悠柔衝著樓上的主臥的位置不算高聲的喊了一句,正在念凱中身下****的女人立刻猶如觸電般渾身一個機靈。
念悠柔拉起念紫晴的手臂往客廳裏走,邊走邊回眸擔憂的看著她,“晴兒,你的手好涼,來進屋暖和暖和,怎麼會搞得這麼狼狽?待會洗個熱水澡換套衣服,不然會生病的!”
這一拉一拽,念紫晴的思緒頓時天暈地轉,還來不及多想,她直接栽倒在麵前念悠柔的懷裏。
“啊~~!晴兒?晴兒你怎麼了?晴兒?”念悠柔嚇的花容失色,失控的尖叫著,拚命的搖晃著懷中臉色蒼白的小人。
“你在繼續晃,估計我就真的一命嗚呼了!”念紫晴虛弱的開口,頭部暈的厲害,眼裏的任何物體似乎都在輕微的轉動著,暈的她想吐。
“好好。我不晃你,我不動。你沒事吧?”念悠柔看著晴兒,眼裏全是擔憂之色。
她嘴角努力的遷出一抹僵硬至極的微笑,如果她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她會很喜歡念悠柔的吧!隻可惜,因為那個女人,她永遠都不可能對她有好感。
“沒事,把我扶起來......”
念紫晴依靠著念悠柔的身體站起身走到客廳內坐在了沙發上,她眯著大眼環視著四周的一切,百來平的一樓客廳,裝潢還算華麗。
米色的地板,雪白的牆壁,火紅色的沙發。純白的茶幾,一切都沒有變,隻可惜物是人非。
爸爸十幾年的背叛,爺爺十幾年的欺壓,媽媽一個人為她撐起一片天,給了她生命裏唯一的一米陽光,她不敢想象這十幾年媽媽都遭遇到了什麼。
現在她要靠自己的努力換取媽媽的幸福,無論付出的是什麼?隻要能讓那個狐狸精受到該有的懲罰,她甘願做。
看著念紫晴出神的樣子,你仔細觀察便會發現,念悠柔那溫婉的笑容裏,隱藏著一份淡到讓人足以忽略的嘲諷。
她溫柔的坐到念紫晴的身旁,輕語道:“晴兒,昨晚去哪裏呀?姐姐擔心死了。哪裏不舒服嗎?上樓洗個熱水澡好不好?”念悠柔笑的如花般燦爛,那明亮的眸子裏,有著她看不懂的思緒點點環繞。
“我在等爺爺!”
“爺爺還要有一會才會下樓的,你確定你就這樣坐在這裏等著?”
“嗯!”她輕輕點頭,不願意多說一個字。
念悠柔淺笑起身,打著哈欠上了樓,邊走邊說道,“那你在這裏等著吧,爸爸跟媽媽會先下樓的,我要上樓繼續睡了。”
念悠柔眼神傾斜著看著沙發裏的小人,嘴角劃出一抹讓人琢磨不透的笑意。徑直上樓了。
念紫晴窩在沙發裏。就像很久以前一樣,靜靜的想著自己的心事。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她都會使出全力將自己的身體窩成一團,狠狠的塞在沙發裏。就連自己都可以忽略自己。